当时他正在客席旁观,对结果疑惑不已,害的他原本准备好的风凉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罗元英逼到裘元峰面前,笑的残忍又畅快:“不错,诸位以为我们这位裘大侠是如何在短短数月中忽然功力大涨的?凭这废物自己,一百年也追不上大师兄和二师兄,还不是靠做小伏低溜须拍马,跟个奴才似的逢迎师叔!”
裘元峰冷汗涔涔的后退至祭案,众人的目光或嘲弄或指责或鄙夷,犹如利刃般将他的皮毛剥去,露出血淋淋的丑陋躯壳,连太初观弟子都躲避瘟疫般离他远远的。
苍穹子哀叹道:“够了,元容,够了!
元峰再有过错,再贪生怕死,回太初观去,任你打骂责罚,甚至废去掌门之位都行。
你到底是太初观的弟子,给本派留下脸面吧!”
法空上人也道:“罗施主,憾事已成,后人再是追悔莫及也无能为力了,罗施主还是多望着以后吧。
若罗施主不嫌弃,不妨将武大侠交托给本寺,老衲托大一句,必然好好医治武大侠,叫他,叫他以后的日子好过些……”
仁慈老僧也说不下去了,众人看武元英这般惨状,想到再医治又能医治成什么样呢。
静远师太也道:“若罗施主武大侠觉得长春寺不便,悬空庵虽小,也能容身。”
她猜到罗元容不愿离开武元英,然而一介女子到底不便住进寺庙里去,还不如两人都去悬空庵,反正武元英如今模样也耽误不了众尼的名声。
不过能叫铁面无情的静远师太说出这种话来,也是不容易了。
听到这些怜悯之言,罗元容再不能忍耐,扑倒在地痛哭。
泪光依依中,她再次想起那日清晨武元英俊朗豪迈的笑脸,他大笑着叫小师妹放心,说是去去就来。
可这一去,他再未回来。
对正道群雄而言,武元英可能只是一位少年英雄,是相谈甚欢的朋友,是锄强扶弱的侠士,是闲谈时的一声叹息,是偶尔念及的一道惊鸿,是岁月模糊中的惋惜回忆。
可对罗元容来说,武元英是她一生最炽烈的刻骨铭心,她百死千回也绝不肯放弃的心头血,是她魂牵梦萦永生不忘的挚爱之人。
十几年来,她眼睁睁看着武元英的痕迹被一一抹去,仿佛他从不曾存在过。
只她一人在天地间呼嚎着坚持着‘他没死’,却无人理睬。
罗元容缓缓起身,向众人一一行礼,“今日元容与大师兄的冤情得以昭雪,多亏了诸位相助,元容这里道谢了。”
听这话,殿内众人俱觉亏心的厉害,其实大家也没帮到罗元英什么。
罗元英走到苍穹子身旁,低低福身:“师叔,元容这些年执拗顽固,您别怪我。”
苍穹子叹息:“你知道就好,咱们总要以本派的名声为要…啊…!”
他双目激睁,捂着咽喉,指缝间汩汩鲜血涌出,喉头出咯咯之声。
罗元容手持一柄短刀,冷冷道:“我就是这般执拗顽固,师叔您肯定不会怪我的。”
众人惊的一口气没落下,只见罗元容再度从怀中掏出一枚黑黝黝的‘暴雨雷霆’,向裘元峰飞跃过去,同时迅疾无比的一掷。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起,远胜适才数倍的炸裂威力,仿佛整座朝阳殿都摇摇欲坠。
烟雾散去,众人从纷纷扬扬的碎石瓦砾中看去,只见裘元峰已被炸的肚腹绽开,半边身子焦黑,口耳眼鼻俱不住出血。
罗元容也被炸的双腿血肉绽裂,骨骼可见。
但她犹自坚定的扑向武元英,将她残缺不堪的心上人抱在怀中。
不等戚云柯等人上前询问,只听闷哼两声,罗元容与武元英都不动了。
戚云柯等人大惊,推开罗元容一看,只见她与武元英的心口处,各深插了一柄一模一样的匕|。
虽未同生,但求同死,众人望之皆叹。
苍穹子已经断气了,裘元峰犹自在乱石堆中翻滚哀嚎。
戚云柯宋时俊周致臻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般意思。
宋时俊还道:“痛快些也好。
就是有些对不住元容妹子了,我看她的意思就是要姓裘的多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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