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喻虽市井气了些,却颇有道理,若真来一个锱铢必较威风八面的大宗主,别派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于是在座众人纷纷点头暗中称是。
以宋时俊的功力如何听不见底下人的轻声议论,脸皮绷的愈紧。
一位端坐宋时俊对面的中年侠士见他面色不好,微微一笑,高声道:“小枫这话说的好。
都说青阙宗是天下第一宗,却不知这宗主难做啊,亏得云柯兄弟为人宽厚,少与人计较,北宸六派方能手足亲和。
宋家兄长今日也是一片好心,不过他素来快人快语,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千万不要计较。”
自打宋时俊张嘴尹素莲就左右为难,一面是丈夫,一面是姐夫,此时听见这儒雅俊秀的中年侠士打圆场,赶紧道:“致臻哥…咳咳…周庄主所言甚是。
都是自家人,就别闹口角了。
来人啊,上酒上菜,快!”
适才说话这人便是佩琼山庄庄主周致臻了。
他素以温文尔雅书剑双绝称著武林,一时人人打哈哈说笑话,意欲将此事含糊过去。
宋时俊愠气未散,于是打了个眼色给一旁的驷骐门门主杨鹤影。
他二人素来交好,宋时俊的意思是‘该你上了’。
杨鹤影却想,你宋时俊亲自出手刁难戚云柯都没有成功,我贸然出口哪能落好,何必自取其辱。
他眼珠一转,看见一旁的蔡平春夫妇,忽生一计,于是高声道:“蔡谷主,多年不见,近来可好啊。”
蔡平春略略一惊,随后道:“好说,好说。”
杨鹤影笑道:“唉,蔡平殊女侠的英姿笑貌历历在目,想当年她小小年纪技压武林,踩魔窟,蹈匪寨,行侠仗义,江湖中无人不佩服。
如今斯人已逝,我见蔡谷主颇有令姐风采,总算落英谷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话明着是在怀念蔡平殊,暗着却是在说落英谷没了蔡平殊就没了往日风光了。
常宁皱眉:“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何止说话阴阳怪气,行事也阴阳怪气。”
蔡昭磨着小虎牙,“我幼时见过这人。”
常宁与樊兴家俱吃惊。
蔡晗小朋友插嘴:“那我怎么没见过啊。”
蔡昭轻声骂:“笨蛋,那年我四岁,我四岁时哪有你啊。
别插嘴,吃你的糕点!”
按下幼弟脑袋后,她继续道:“那年来了个什么‘沙河三杰’,口口声声以武会友要挑战我爹——咳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谷的。
那三个人好不要脸,说他们对一百个人也是三兄弟一起上,所以对我爹一个人也要三兄弟齐上。”
常宁冷笑:“换做我,就真找一百个人来跟他们三个打,累也累死他们,不耗干净他们的功力精元不算完。”
“后来呢,蔡谷主赢了么。”
樊兴家追问。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蔡谷主赢了,不然这事早就传遍武林了。”
常宁轻哼。
樊兴家一怔:“此话怎讲。”
常宁:“聂恒城活着的时候,…魔教不可一世,数次大战中北宸六派的好手死伤不少,落英谷尤甚。
这事摆明了是那三个混账趁火打劫,看蔡谷主的叔父与姐姐一死一伤,蔡谷主又年少无名,便想来讨便宜。
若是他们三个赢了,定要宣扬的天下皆知,自夸击败了落英谷谷主暨蔡女侠的弟弟,既然这件事无人知晓,自然是蔡谷主赢了。”
蔡晗呆了:“哇,常师兄你好聪明啊。
阿姊,后来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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