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跟我们出去拜见长辈去!”
说着便去拉女儿。
“他俩都出家了,怎么还叫姨祖母舅父呢……诶诶,娘您慢一点,师兄,常师兄也一道来罢。”
蔡昭被拖着走了两步,想起不能把常宁留在这里,赶紧左手往后一拉,扯住常宁的袖子,一行人犹如串起来般一起走了。
樊兴家跟在最后面,正好看见常宁低着头,嘴角微微翘起。
……
外面已是人声鼎沸。
两百年下来,青阙宗差不多传了十任宗主,掌门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有三十多年,最短的才三个时辰,除了中间有两回是父子相继,其余都是师徒相承。
经过这许多品味各异的宗主不断添减增补,如今的暮微宫内的陈设着实是风格繁多。
蔡昭头顶上那盏清冷优雅通体剔透的水晶吊灯是第四任宗主留下的,然而仅仅三尺之远的白玉横梁下,挂着他亲儿子第五任宗主留下的十八枝蟠龙逐凤赤金镶红宝坠粉彩釉瓷花篮的巨型吊灯——蔡昭在下头很是感慨了一会儿这儿子莫不是捡来的。
再低头时,眼前已是一堆铮明瓦亮的脑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和善有严厉。
蔡昭一阵头晕,赶忙冲着面前的老尼与中年禅师拜下行礼:“见过静远师太,见过觉性大师;许久未见,盼望两位长辈安康妥帖,诸事顺遂。”
静远师太年逾六十,身形干瘦挺拔,数十年来的肃穆严厉,脸上的肃杀之气足以吓哭半打顽童,此时蔡晗就乖乖缩在觉性禅师身后,声儿都没有了。
宁小枫继而介绍了常宁——常家血案江湖皆知,便是静远师太这样不讲情面之人,也难得和缓了神色,觉性禅师更是连连惋惜常宁的家人。
不过常宁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冷漠德行。
寒暄过后,老师太扫了蔡昭一遍:“青阙宗乃名门大派,以后入了宗门,就得收起往日在落英镇上的懒散,勿堕汝家声望!”
“……谨遵师太吩咐。”
其实蔡昭想说落英谷不论人力物力和江湖声望,本来就是北宸六派中垫底的,再堕还能堕到哪里去。
觉性禅师见小姑娘满身不自在,打了个哈哈:“昭昭啊,拜师之后就是大人了,以后在万水千山崖上要懂事,要听话……不过也不要白挨欺负。
这回我给你带了一笼信鸽,若是受了委屈,要即刻告诉长辈啊。”
庆溪坳长春寺素来擅长训养信鸽,几乎是指哪儿送哪儿。
蔡昭绽开笑容:“多谢大舅父!
昭昭一定听话,不会白挨欺侮的!”
静远师太横了外甥一眼:“出家人说什么你呀我呀的,要自称贫僧!
才说了两句像长辈的话,第三句就教她告状,我看你修行很是不足!”
蔡晗扑闪扑闪大眼:“……姨祖母,您刚才也说‘我’了。”
蔡宁夫妇一齐低头轻笑。
开席在即,樊兴家来请众人往主厅入筵,蔡昭等小辈则要去正厅东南角的偏席上用饭。
静远师太临走前还不忘训斥蔡昭一句:“……拜入宗门后,要老老实实的守规矩,不要学你姑姑总是惹事上身!”
蔡昭默然,低头恭送长辈。
常宁站了会儿,看蔡昭还在低头呆,索性一左一右牵起这对小姐弟的衣袖去找了张清静敞亮的食案坐下。
蔡小晗起初很惧怕这个满脸毒疮的哥哥,后来觉他给自己夹点心果子时的动作又很细心柔软,便渐渐放下心来。
“你若听不惯那老尼姑数落你姑姑,索性怼回去,大不了挨一顿罚,自己背后生气有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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