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撇撇嘴,丢了手里的面具,朝丹凤门走去。
可走了两步,她又狐疑的回头看:不对啊,若是正经妾室,阿砚他们为何鬼鬼祟祟,做此掩饰?
郑颢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旁边的崇仁坊里,郑颢正在府里和崔瑾昀下棋。
他丝毫不知,自己做的“见不得人的事”
,被公主撞了个正着。
可惜,公主不齿于跟踪他的“美妾”
,并没有追究下去。
“我就这么把你的美妾放走了,你会不会半夜哭醒?”
郑颢笑吟吟的落下一颗黑子,将中间的白子拈出来,两指一弹,白子稳稳的落进了崔公子的棋篓。
崔瑾昀不屑一顾道:“我放走的,不过是个不喜欢的女人,你却放走了一个绝杀马元鸷的机会。”
“那是因为我和你一样,不喜欢那样残忍的机会。”
郑颢抬手刚要落子,手被崔公子捉住了,死皮赖脸的收回了自己先前下的棋子,换了一个地方,这才松开郑颢的手。
“你这悔棋的毛病,这辈子不打算改了?”
郑颢摇头苦笑道:
“棋可以悔,可真让杨玄价,把马元鸷捐的佛塔弄倒,砸死无辜百姓,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杀他的机会以后有的是,若这次真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藏金子的地方,也够他吐回老血。”
“没想到,那么土的美人计,他一个宦官也会中招……这都什么世道?”
崔瑾昀食指和中指拈着粒白子,在两个位置间游移:“杨玄价那边,你打算如何应对?”
“他想出这么损的阴招,不惜用人命来打击对手,我怎么也不能放过他。”
郑颢毫不犹豫的说。
崔瑾昀手刚落定,郑颢的一颗黑棋追了过去,哈哈笑道:
“你输了。
今晚的酒,你请。”
两人正在说笑,阿哲回来禀报:“主人、崔公子,大将军已经让我们把李四娘,转送到长乐坊漼溰巷李府了。”
“好。
去告诉阿研,跟进府里的人,谨慎行事,保护好李四娘,有了消息,立刻来回。”
“呀,这老贼,有趣得很,如饥似渴的想要这个女人,却不敢领回府,女蛮人假称是胡人,难道想当做外室养起来?”
崔瑾昀嗤之以鼻。
“你想,圣上赐给你的菩萨蛮,虽说是奴婢,你有权处置,可毕竟是御赐,他有胆享用,却没胆说。
这个马元鸷,死就死在他的贪上。
凡是好的东西,他都要贪,总要想方设法得到。
若非如此,又怎会上钩?若我猜得不错,漼溰巷的李府,就是我们心心念念要找的地方。”
郑颢信心十足的说。
前世,他亲眼见到马元鸷府邸被抄,查没的家产却屈指可数。
可到他死,也没听说马元鸷的财产藏在哪里。
他更不会知道,李温登基时,更名为李漼,长乐坊的漼溰巷,因为撞了圣上名讳,又位于长安城的城东,
更名为“启东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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