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这么跑了出来,倒坐实了身份。
阿城回身看着他,没说话。
袁礼啧啧两声:“还真是你啊,姓卫的?”
他还是没回答。
“你小子不是死了吗?怎么,玩儿诈尸?”
袁礼上下打量他,“穿的跟捡破烂似的,干嘛不回家?真准备把公司拱手送人了?”
“好久不见。”
阿城终于开口,神色淡淡地瞥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袁礼:“我他妈……”
他忍了,实在是眼前这桩事太过稀罕,顾不上和以往一样针锋相对。
“知不知道你弟正筹备给你办丧事呢?再不回去,也不怕他跟野狗似的一口把你公司吞了?”
阿城眼神微冷,“我弟?我没有弟弟。”
袁礼:“私生子也是儿子,谁让你爸把他生下来呢?不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车祸没死,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啊?”
“不关你的事。”
袁礼眯眼盯着他,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你个心机狗,又在筹谋什么?”
袁卫两家的竞争从父辈就开始了,两边的老人算得上是棋逢对手,面和心不和。
但私底下斗得再厉害,生意场上相逢,大家都是笑面虎。
到了袁礼和卫遇城这一辈,自然是子承父业,继续竞争。
和卫遇城不同,袁礼正好是那种在江湖上有点名气的公子哥,哪哪都有他。
他俩一个瞧不起对方假正经,一个看不上对方浪荡子。
反正哪里相遇,哪里就有暗涌。
今天你抢我一块地,明天我截胡你一桩生意。
家大业大的两个集团旗下业务无数,涵盖了酒店、餐厅、地产方方面面,在平城斗得风生水起。
前几天听到卫遇城坠海身亡的“喜讯”
时,袁礼还在开会,当下笑得跳了起来:“靠,老天开眼,听见我的生日愿望了?”
可这几天哪哪都不得劲。
棋逢对手是苦恼,却也是幸运。
突然一下独孤求败了,袁礼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时不时就哼起周星驰的电影里那红极一时的歌:“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眼下这位对手突然诈尸,袁礼突然有点难言的激动。
“算了,锯嘴葫芦,能问出个一二三来就有鬼了。”
他瞥了卫遇城一眼,“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我好心提醒你,别作过头了,你家后院起火呢。”
卫遇城顿了顿,才说:“我心里有数。”
嗨,两人从前都只在生意场上见面,一个比一个西装笔挺有精英模样,他什么时候看见过卫遇城落魄成现在这样?
袁礼上下瞅他,你别说,他现在这丧家犬的样子还真有点顺眼。
心下升腾起那么点优越感,和大慈悲的善良,袁礼咳嗽两声:“那什么,虽说咱俩一直是竞争关系,但好歹棋逢对手,宿敌宿敌,也算半个知己……我袁礼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阿城看他半天,笑了笑:“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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