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行李有点大,他们俩不好随身带着上出租车,林瑧就把它直接寄存在了机场。
钟翊从行李的形状猜了个大概,问他:“是画吗?”
林瑧点点头,都到这里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在米兰一个画廊里看见的,托人买回来送我妈的生日礼物,花了我300多万。”
钟翊倒是没因为这个数字惊讶,他只是疑惑:“那怎么不直接给阿姨送到家里去,寄存在机场不安全。”
林瑧摇摇头,坐上出租车,给司机报了个地址,语意不清地回答:“今天带着东西上门不方便。”
林瑧一点时间都不想在这里浪费,直奔了那套别墅所在的瀚海花园。
小区门禁并不严,林瑧和钟翊在保安处登了个记就进去了,内里面积比想象中大,林瑧不知道门牌号,就只能根据花园和房子的外形一家一家地找。
林瑧不是没想过直接通过法院给薛承雪寄传票,但最后还是选了个最蠢的办法。
启东天气热得要命,林瑧好多年没被这么晒过了,他感觉自己像个正在溶化的冰淇淋,体内的水分和力气都在被一点一点地蒸干,墨镜下的鼻翼都出了一层汗。
钟翊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跟着,每次拐弯的时候都要和他换个位置,林瑧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低头看地上的影子才发现,钟翊总会把他罩在自己的影子里,替他挡住一部分太阳。
林瑧忽然觉得他沉默的样子很可爱,扯了扯他的衣角问:“你什么都不问清楚就跟着我过来,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钟翊微微偏过头,垂着眼睛看他,抬手替他擦了擦鼻翼上的汗珠,“别把我卖了吧,卖我的钱没有我能帮你挣的钱多。”
林瑧被他逗笑了,踮脚扯着他的领口飞快亲了一口,钟翊刚想追过来再吻一次,耳边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小孩的哭声。
两个人同时被这个声音吸引,朝哭声的方向走过去。
这个别墅区的绿化很好,小路之间都被半人高的灌木隔着,人行道一半铺着鹅卵石,另一半是光滑的地砖。
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男孩正跪在鹅卵石路面上哭,他穿着短袖短裤,手肘和膝盖都被磕出了血,身边仰躺着一个滑板,滚轮还在凭空转动。
钟翊大步走上前,蹲下身和那孩子平视,捏了捏他的胳膊,问:“腿很痛吗?试试看能不能动。”
那小男孩原本低着头,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把哭花的小脸仰了起来,杏子般的大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包不住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滚落。
林瑧落后钟翊两步,现在才走过来,低着头正好看清了男孩的整张脸。
仅仅只是一眼,四肢便如同被灌注了水泥一般焊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烈日下的氧气在顷刻间被抽干,林瑧好像在窒息的同时又被一个千吨的重锤狠狠打在太阳穴,剧烈的痛苦让他甚至听不清钟翊和男孩儿说话的声音,脑袋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金属色嗡鸣。
男孩很快就停止了哭泣,他已经9岁多了,因为摔了一跤而哇哇大哭被陌生人发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钟翊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扶起来,面上有点担心,问他:“可以自己走吗?要不要抱你回去,你家在哪里?”
男孩儿膝盖有点痛,擦破皮的地方还在往小腿上流血,但他不认识眼前的两个男人,所以有些警惕,不愿意说出家里的门牌号。
他是趁午休时间偷偷出来玩滑板的,出来的匆忙忘了戴护具才会摔得这么重,回家了又免不了被妈妈责备。
他大眼珠子无措地转了两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滑板,乖巧地向钟翊道谢:“谢谢哥哥,我能走,我自己可以回家。”
钟翊还在犹豫,他慢慢起身,林瑧却在他身后突然开口,并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冲着那个男孩儿,声音冷硬,没礼貌也有点凶,“喂,小鬼。”
男孩被叫住,转头把小脸高高扬起,其实他和林瑧长得没有那么像,所以钟翊并没有发现。
林瑧能一眼认出来,只是因为他比林瑧更像薛承雪一点。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在烈日下的灌木丛中对视,男孩的电话手表突兀地响起并自动接通,薛承雪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出来,“宝贝,你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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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我服了,真的
第37章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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