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高挑帅气的男人站在商场一楼的路牌旁边对视,其实看起来有些奇怪。
路人三三两两地走过,不少回头侧目的,林瑧虽然不太舒服,但都努力无视了。
好在只有两分钟,钟翊在脑子里搜刮完林瑧的喜好,尝试着问:“打边炉可以吗?附近有一家,我听我助理提过。”
林瑧有点意外地挑眉,“你喜欢粤菜?”
钟翊摇头,诚实回答:“我记得你喜欢吃海鱼和虾。”
林瑧无语了,锲而不舍地追问了句:“那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钟翊抿了抿唇,再次陷入了沉默。
林瑧从前绝不会问他喜欢什么,他带钟翊吃自己喜欢的餐厅,教他打自己喜欢的网球,因为觉得无聊强迫钟翊陪自己上油画课,买两张vip票带他看一个字都听不懂让人昏昏欲睡的意大利歌剧……
大小姐几时纡尊降贵地考虑过小狗的心情与意见,况且小狗从来乐在其中。
他答不出来,林瑧无奈吐出一口气,放下抱臂的双手,左手抬着朝他勾了勾,钟翊立刻将空着的右手牵了上去。
“就吃打边炉吧,你带路。”
尤小芸闲聊时给同事们推荐的餐厅,被路过的钟翊恰好听了一耳朵,自然不会有多昂贵高档。
但装修和服务都还不错,卡座之间包裹着私密性很好的隔断,让林瑧挑不出什么毛病。
林瑧想也知道钟翊拿着菜单也点不出什么花来,于是把店里的招牌和其他看得过去的食材全部勾了一遍。
负责点单的服务员看着餐单犹豫了两秒,躬身好意提醒:“先生,您这边两个人的话可能吃不了这么多东西,您看是不是酌情删掉一些?”
林瑧冷着脸地样子向来不近人情,他淡淡回了句:“不用,你看着上吧。”
便不再说话,垂眼摆弄起自己的新手机。
服务员只能将无助的眼神挪到桌对面的钟翊身上,钟翊朝他礼貌点了点头,低声说:“听他的。”
服务员只能抱着点单平板,尬着一张脸走了。
打边炉的食材都是生鲜,上菜自然快,炉子热了就能下锅。
林瑧点的东西太多,送餐的人动用了两个四层推车才堪堪装下,从蔬菜菌菇、瓜果彩椒到红白肉禽和河鲜海鲜一应俱全,品种多到好像把整个菜市场搬了过来。
两个人,面对至少八个人的菜量,任谁看了都觉得今天店里来了两个傻子暴发户。
林瑧很少吃火锅类的餐食,自己平时一个人吃饭想不到,周围能一起吃饭的二代也都是金贵命,他们嫌火锅味儿大又麻烦,是穷人饭。
服务员送晚餐离开之后,林瑧不说话也不动,钟翊很自然地拿公筷夹了林瑧爱吃的东星斑和海虾进锅。
林瑧爱吃虾,但是懒得剥虾壳,家里的厨娘知道他的习惯,所以平时做饭只只做虾仁肉。
偶尔在外面吃饭,碰见了带壳的虾,任别人夸得天花乱坠有多好吃,林瑧也不会伸一次筷子。
老林知道他的臭毛病,但亲爹选择了无视,林董再溺爱也受不了他太子爷的骄矜做派,爱吃不吃。
煮好的虾先进了钟翊的盘子,他戴着一次性的手套,沉默又快速地替林瑧破壳剥虾,趁着虾肉还热着就能剥好一小盘递过来。
穷山沟里长大的小孩,在18岁之前都没见过几次虾蟹,更遑论剥壳。
钟翊第一次帮林瑧剥虾壳,是在“临江仙”
。
那天薛承飞给林瑧准备晚饭时,在厨房那里下错了单。
把原本的芝士焗澳龙下成了盐焗皮皮虾,皮皮虾虾壳硬且锋利,盐焗不能开壳儿,林瑧是碰都不会碰一下的。
那晚从来没吃过带壳大虾的钟翊剥虾壳生疏得要命,拿着剪刀开好虾背,磕磕绊绊剥完一只手心都能被划出几道白痕。
林瑧看他垂眸专心致志地破壳,以为是他自己想吃,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被完整取出的虾肉进了自己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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