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我记得我没的罪过钟翊吧,他那眼神怎么看我跟看尸体一样啊?”
杨贺程没听清林瑧在说什么骚话,只注意到钟翊的眼神冷像一把实质的冰刃,胳膊忍不住把林瑧抱得更紧,嘴里还在不停叨叨:“被他看一眼我觉得今晚的气温都下降了5度,我他妈的现在连门都不敢进了!
他怎么还走过来了?你快帮我回忆回忆,大学的时候我不会真的罪过他吧!”
“……”
林瑧被他胳膊勒得肋骨疼,用了点力把他从自己身上强行撕下来,他俩一来一回动了这几下,钟翊已经拉开露台的玻璃门走出来了。
杨贺程非常没出息地被他吓到立正站好,钟翊很高,小时候家庭条件虽然艰苦但大约是没短过他营养的,只穿着普通的正装皮鞋看着也快一米九了。
杨贺程却不怎么争气,还不到一米八,比林瑧都要矮一些。
他站在钟翊面前就是昂首挺胸了都跟个小鸡仔似的,露台没有光源,钟翊走进来能挡住大厅内照过来的大半光线,杨贺程没在阴影里,大气都没喘出来一口。
相比起没出息的杨贺程来,林瑧就硬气极了。
大少爷胳膊后弯架在露台栏杆上,没个正形儿地叠着腿斜靠着,脸上依旧带了点笑意,面上的表情比姿势礼貌一点,但不多。
钟翊走进来后没把玻璃门关死,宴会厅里巴赫的交响乐顺着门缝泄出来一丝不大的声响,听起来显得遥远。
这个露台很大,但钟翊走到林瑧面前一米左右的距离才站定。
他脸色依旧不好看,也不愿意主动开口说话,林瑧斜眼觑了杨贺程一下,认命地主动开口问好:
“好久不见,钟总。”
他看了林瑧一眼,没有杨贺程说的那么凶,但目光确实是冷的。
林瑧听见对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低哑的“嗯”
,好像多余的寒暄都不愿意再给一句。
眼见钟翊的态度冷淡得很明显,林瑧觉得有些没意思。
他情商不高,脾气不小,做不来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所幸老林也没真的在他身上做多大的指望,这会儿问过好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把一直假笑的脸冷下来,也没和杨贺程打声招呼,绕过钟翊直接走了。
杨贺程看在眼里,心里想着林瑧大小姐脾气怎么又毫无征兆地瞬间发作,他牛逼轰轰垮下脸趾高气昂地一走了之,留自己和钟翊两个人面面相觑,简直尴尬得要抠出一座城堡。
钟翊其实也没看杨贺程,他脸上的神情一直很淡,目光跟着林瑧的身影闪过了几下,没落到实处。
杨贺程没林瑧这么大的气性,林董或许会惯着林瑧,但姓杨的老头可不会由着他的性子来。
他不敢学林瑧拂袖而去,好在这会儿钟翊没拿刚才看尸体的眼神看他了,让他能硬着头皮搭话。
“好久不见,钟总,你还记得我吗,大一大二我们同班的。”
杨贺程说话的时候心里在打鼓,大学头两年他一句话都没和钟翊说过,在路上见到了都当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对钟翊全部的了解只限于听说过对方是个拿补助的贫困生,注意过他平时就两套旧衣服来回穿。
时间过去太久,杨贺程只依稀记得林瑧从前和钟翊说得上几句话。
那时候他还揣测过钟翊是为了钱才特地来接近林瑧的,背地里同林瑧嚼过几次钟翊的舌根,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没有什么做投资的眼光。
“记得。”
钟翊听见他说话,把目光转过来,两人身高差在这儿,钟翊看他的眼神不免带了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杨贺程被他审视得不是很舒服,但身上背着老杨交代的任务,还是尽职地努力和他套近乎。
杨贺程家里是做商用暖通系统的,家族企业,实力和名气在申州都排得上号,但在vtel大楼的暖通工程竞标里没什么优势。
老杨在此之前想了很多办法联系这位空降的年轻区总,却都被总裁办公室四两拨千斤地挡回来了。
钟翊现在在申州商务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难约又难搞,今天若不是申州商会的会长牵头,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区总想必也不会拨冗前来。
钟翊在申州无根无底,白手起家不满30岁就做到vtel总部的高层,眼高于顶也是正常的。
老杨前一个月在他那碰壁多次,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回来倒是把一肚子憋屈全撒杨贺程身上了:
“你和人家一个大学一个班出来的,人家是人中龙凤,你就是个人中米虫。
我当年花那么多钱让你进申大,你总得让我看到点成果吧?能力么能力没有,人脉总得有一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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