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社会规则、懂“无利不起早”
的商场规则,却从不懂“世事无常”
的人生规则。
人有通天权利、雄厚财力,也挡不住山间一场急雨。
牧山高考没有发挥出应有水准,他原本该是“考取国内名校但选择出国”
的那一类,最后成了“没考好干脆出国”
的那一类。
高中毕业,学校组织的成人礼活动由外公外婆陪伴参加,他即使发挥失常,也仍能跻身优秀毕业生的行列,可他还是感受到了老师同学没宣之于口的惋惜之情。
矛盾地,他的自尊心和自弃心一并疯长起来。
外公外婆从和蔼的“隔代亲”
变成了严厉的引路人,没了爸妈两副羽翼的遮挡和撑顶,那些和家业相关的重担又要往牧山的肩膀上压。
牧山想,爸妈可以的躲的,他未必就不能躲吗?
他以学业为由在国外潇洒六年,唯一没躲的事,就是替他爸妈维系和子阳村小学的捐赠关系。
郑如兰对他的看顾与歉疚来源于此——
他对乐柠的上心与在意也大都来源于此。
牧山驱车在高速上疾驰,超速罚单是肯定要吃的。
他一路胡思乱想,明明自己就和“山”
犯冲,还偏偏顶着这个字为名。
事发时间偏就凑巧赶上乐柠进县……牧山不知道给乐柠打了多少个未接通的电话,后来实在不想打了。
他不能接受,万一他和乐柠的缘分真的也以这种形式画上句号,他们之间最后的回忆,不就是乐柠欲哭的表情和红红的眼睛了吗?
乐柠那些气人的行为他好像短暂遗忘了,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全是乐柠如何懂事可爱、如何讨人喜欢令人心软。
爸妈出事时,他正处在最自负又最无能为力的年纪,连个驾照都没有。
“这回我赶得上吗?”
牧山喃声自语。
牧山途经子阳县继续往下开进村,天空没有下雨,但要再朝事故路段前进,就已经有封路提醒了。
牧山没有路怒症,以前甚至上过礼仪教育,但边开边骂,他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开他妈一辆爬山路费劲的电车,穷显摆他的鸥翼车门吗?
因为事故突发,有车堵在路上艰难折返,没办法再往下开,他索性找了个不挡路的小坡,留出一点容人错车的空间,把车停了上去。
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牧少爷开始在泥泞山路上徒步暴走,看见抢险车都要上去问人家能不能带他一程,讨了这辈子没受过的骂,后来花六百块找黑车司机带他绕了一小段土路,再往后,就实在进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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