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的手顿了顿:“以后不会了。”
玉州揉了揉自己撑得发紧的肚子,小声嗫嚅:“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
时延看着玉州,心想他真的是学了很多坏习惯,明明就就只是过去了四五天而已。
接下来的路途一片顺畅,他们还是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些到京城,玉州在看到高耸的城墙的时候,心里没由来地有点害怕,甚至生出了想逃的冲动。
他一动,时延就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手:“想干什么?”
回程的路上时延没再骑马,而是坐了帝王的仪仗,行中本来是想让玉州跟在后面的马车上,但时延执意要他同乘,礼部的章大人唉声叹气无数次,最后还是被肃亲王强制拉走。
玉州转头看向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时延看着玉州,他换上了新衣,梳好了头发,从灰扑扑的小太监变回了从前在猎宫里的玉州公子。
“你从小生活在这么好的地方吗?”
玉州微微张开了嘴,他先前一直生活在山上,化形之后又生活在猎宫里,他觉得猎宫已经很奢华了,却没想到,还有比猎宫更好的地方。
“好吗?”
时延不知道是不是好,他的出身不高,生母是先皇酒后偶然宠幸的宫女,临死也不过是个官女子的位份。
时延自幼生活在像冷宫一样的长秋宫,无人教养,自生自灭,直到他十岁那年,他的生母离世,先皇似乎也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皇子,于是把他接出长秋宫,进入上书房,开始学东西,但生活也依旧没有好很多,甚至可以说比在长秋宫的时候更艰难了些。
先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夺嫡就越发激烈起来,不过当中没有他什么事,也不知是他们斗得太激烈,先皇的十几个皇子,死的死,残的残,无心夺嫡的早就去了封地避世,只剩一个时延,哪头不依,哪头不靠。
皇位却最终落到了他的头上,背后又有多少腥风血雨,时延不想去回忆,玉州也没必要知道这些。
玉州趴在马车边上,看着马车一步步进入宫墙内:“时延,我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是。”
玉州嗯了一声:“那等我报完恩,我还是要回山上的。”
时延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时延的后宫没有一个妃嫔,太妃太嫔也都去了春山行宫将养,偌大的皇宫里,只有时延一个人而已。
“陛下,公子的住处要如何安排?”
行中看向时延,上次猎宫的事情,已经让时延对他不满,要是再怠慢玉州,他这个陛下的贴身太监也就不用再干了。
时延看着手中的奏折,千篇一律的还是请求选妃的折子,他把奏折扔在一边:“住勤政殿偏殿,一应用度依照朕的。”
行中猛地抬起头:“陛下?”
“去办。”
行中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陛下这道命令下去,又要掀起什么风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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