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蔺知柔拜别了师父,带着小金离开了蒋山别墅。
柳伯赶着马车将他们送到渡头,替他们赁好船,站在岸上目送他们驶离渡口,这才赶着马离开。
蔺知柔和小金两人一回生二回熟,少了几分好奇和期待,对旅途的劳累却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小金也没再抱怨什么。
蔺知柔告假数日,却不能耽搁课业,一路上见缝插针地读书,看得小金连连咋舌,私下偷偷道“船工们那样闹腾,又是唱曲,又是赌钱,亏得小娘子心定,这样也能读得进书去小娘子怎么也不歇歇,镇日读书多累呀”
蔺知柔笑道“喜欢便不觉着累。”
小金吐吐舌头,惋惜道“可惜小娘子不是男子,不然一定能考中进士。”
蔺知柔心道借你吉言,却只是笑而不语。
一路上顺风顺水,第三日晌午,他们的船顺利抵达渡口。
小金爱笑爱闹,两日便与那些舟人船娘混得甚是熟稔,船一靠岸,船娘便自告奋勇带他们去找熟人赁了驴车,车费倒比来时还便宜些。
车夫知他们要在城门关闭前入城,一路上不停催赶着健驴,紧赶慢赶,终于在暮鼓声中将两人送入了城。
扬州城里炊烟四起,暮霭沉沉,蔺知柔挑起车帷望向外面。
离开时道路两旁的槐树刚刚抽出新芽,如今已是亭亭如盖了,分明只离开了一个月,却有种一别经年之感。
驴车辚辚地驶入通义里,赵家两扇黑漆木门依稀可辨,蔺知柔没来由地近乡情怯,她离家一月有余,未曾收到过家书,母亲不识字,又忙于照顾儿女,想来是腾不出空来找人代写。
越是近在眼前,她思念越切,担忧逾甚,驴车一停下,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径直跑过去叩门。
刚叩了两下,大门冷不丁地打开,出现在她门口的竟然是赵氏身边的常嬷嬷。
常嬷嬷见了她,愣愣地呆立在当地,半晌才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胳膊“小娘子”
“嬷嬷,我回来啦。”
蔺知柔笑道。
常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得两手不知往哪儿放“真是小娘子回来了”
“嘘”
蔺知柔小声道,“别把其它院子的人招来。”
那边小金叫道“嬷嬷,快来帮我搬行李。”
蔺知柔这次回来轻装简行,行李中最多最重的便是书。
常嬷嬷和小金将行李搬下车,与车夫会了钱,再一看小娘子已经跑没了影。
蔺知柔气喘吁吁地跑到偏院门口,院门没闩,她轻轻一推,门轴出吱嘎一声响。
屋里传来赵氏警觉的声音“嬷嬷,是你么”
蔺知柔正要回答,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快地朝她奔来。
她鼻子一酸,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蔺遥走到妹妹跟前,透亮的眼睛里映出最后一抹夕阳“阿阿妹”
蔺知柔拉起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青玉雕成的小狗,轻轻放在他掌心“阿兄,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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