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看他背影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水,拿起书信就往后院去。
贾敏分派完一桩桩事务,于小榻上歇息。
看林如海进来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哥哥是有什么事,要你特去会面?”
“看着不像是他的意思,倒是有人狐逞虎威呢。”
林如海将信件递给了贾敏,稍稍描述一遍事情,又解释说:“因扬州贪盐事件,这段时间我都不会进宫。
到后头难免会有流言,少不得要夫人担待一下。”
“这有什么。”
贾敏听他一行话,先是皱眉后是微笑,才叹了口气道:“只是我那兄长,他人倒是好意,就是不通庶务,性子压不下人去。”
林如海对自己的妻兄也有所耳闻,并不以为怪。
黛玉倚在一旁听着。
自从进京以来,林如海贾敏都有意培养她,许多事情也不避讳,这会她心中思路渐明,便轻声问说:“那扬州处理盐户的,可是甄家?”
“是。”
林如海赞许地看了眼女儿,细细分析:“我在府中与士隐联系,看守京中动向。
他于扬州正好出手,不用顾忌。”
也是当初元宵之缘,才让甄士隐归了林府入朝堂,不然现在自己就没这个得力能手,可两面夹攻了。
林如海感叹,也有意宽慰女儿道:“待到事毕,甄家就要面圣,英莲也可进京寻你了。”
黛玉微微点头,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轻抚了下上面的并蒂莲。
扬州城里,英莲也正拿着针线,细细地纹着上面的莲花。
侍女在外轻轻扣了下门把手,这才缓步进来禀报:“端二爷在前厅候着,说是想见姑娘一面。”
英莲慢慢勾出莲花的纹理,半饷才淡淡出声:“舅舅有事不找父亲,却要见我这个小辈?这是什么道理。
直接回绝就是,还值得进来问?”
侍女头压得更低,“端二爷不见老爷,只定要见姑娘。
说是看在亲戚面上,请姑娘怜惜他见上一面。”
“亲戚,亲戚。”
英莲漫不经心地重复着,她弯起嘴角看着面前堪称完美的莲花,心满意足地开始纹第二朵,“他犯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连累我们这门亲戚呢?现在倒是论起关系来了。”
侍女不敢说话了。
自从林家入了京后,姑娘就整天以泪洗面忧愁寡欢,后面不知怎么的,突然帮老爷处理起盐户的事情来。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英莲在官场上的手段,连甄士隐看了都要赞叹。
杀鸡儆猴、以示效尤。
上以威逼,下示利诱。
甄士隐竟然不知,女儿还有这种本事。
看着英莲温温柔柔地绣着帕子的模样,侍女没得嘱咐,只能呆站在原地,心中想着:外人还以为这些都是老爷的能力,谁知道是姑娘在背后出谋划策呢。
端二爷借着甄家的势勾结官户、奴隶盐商。
这会儿事情出来了,想走姑娘这条路?真真是自找南墙撞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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