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君也眯起了眼睛。
她看着贾琏独自一人上前行礼,心中激动之意慢慢冷了下来。
“难道没来?”
邢夫人心直口快,脱口就是一句。
感受到贾老太君目光的压迫,她撇撇嘴,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王夫人慢慢扒拉着手中的佛珠,垂眸轻声道:“约莫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老祖宗亲自传信,小辈总不至于忤逆吧?”
这话说的,直接就将不来的黛玉放到了“不孝”
的位置上。
邢夫人偷偷瞧了眼王夫人,心中有些纳罕。
王夫人可不在意邢夫人的眼光,她只轻摸着手上圆滚的珠子,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这外地生长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出息,竟然要她的宝玉特意装扮等候?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老太君是有意从中牵线了。
简直可笑!
王夫人捻着佛珠的手紧了一瞬。
她的宝玉,正经荣国公的孙子、员外郎的儿子,有天生的神玉,又聪慧机敏,最是万中难得其一。
就是公主也尚得,何必眼巴巴地凑一粗鄙无礼的丫头。
就在屋子里短暂安静的时候,一阵飞扬的笑声从内廊传出:“哎哟,这是怎么了?瞧我家二爷,一副汗津津的样儿,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呢。”
王熙凤穿着正色的绣凤赤金璎珞青袄,戴着五彩朝凤簪,腰配双色翼蝶玉,正满面含笑地从内廊走来。
有她怎么一打岔,气氛才活络开来,贾老太君笑着瞥了王熙凤一眼,又示意贾琏坐下,丫鬟们连忙恭敬上了茶水。
一番忙活之后,贾琏见局面不再剑拔驽张,才趁机开口说:“非是路上耽搁,只怪我去的时间实在不巧,恰逢林家妹妹大病刚愈,正卧床静养,经受不住路途奔波。
姑父已经说了,等回京述职时,会主动拜访上门。”
“玉儿病了?配的是什么药?现在身体如何?由何人诊断?可有留下祸根?”
听是自己外孙女生病,贾老太君立刻撇去了心里淡淡不满,担忧的心思占据了上风。
这是内院女儿家的事情,贾琏如何知道。
他正是呐呐不能言,就听王熙凤噗嗤一笑,拉长声调打趣开解道:“老祖宗,这么多问题,要我家二爷怎么回答?”
王熙凤俏眉轻挑,柔声安抚,“要我说,老祖宗也不必担心。
姑娘病这么多日子不好,偏偏二爷去的时候就好了,这不正是老祖宗的福运庇佑吗,定是能好全了的。”
“你这泼猴,就会哄我开心。”
老太君听得身心舒畅,她假装嗔怒地点了点王熙凤,又撑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说的是,说的是。”
贾琏忙给王熙凤递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又示意丫鬟上前笑道:“姑姑给每人都备了一份礼呢,我正好借花献佛,来讨个喜头。”
“这也是有心了。”
王夫人抚摸着自己手上的红镶暖木佛珠,忍不住暗讽了一句,“不过京城货物齐全,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东西,要你眼巴巴地从外地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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