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香腮边的泪珠滚滚,眼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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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病床上那只宽厚又温暖的手,泣不成声。
“兰香,你已经不小了,不要跟个孩子似的哭鼻子了。”
床上躺着的男人吃力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浑身却抽不出一丝力气。
他老了,这几十年来的堆攒在身上的旧伤齐齐袭来,病魔迅打倒了他。
年轻时候遭受的十几年监狱生涯,换来了一个久病沉疴的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他朦胧的老眼眷恋地再望了眼妻子,她虽然跟他一样变老了,但依旧那么美丽。
那温柔的眉眼笑起来,弯弯的像一道月牙,也是他最爱的模样。
“笑一笑给我看?”
赵兰香抹掉了眼泪,勉强地冲床上的丈夫笑了笑。
贺松柏满意地阖上了眼。
她捂了嘴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溃不成堤。
旁边的何秘书扶了扶金丝眼镜,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他艰难地安慰道:“夫人,请节哀。
董事长给你留下的遗产,稍后会有律师来跟您详谈。”
何秘书望了眼床上断了气息的男人,敬畏又惋惜。
这个男人的一生可谓励志而又坎坷,出身贫寒,十九岁就进了监狱,蹲了十年的牢狱,出来后白手打拼十年,愣是从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翻身变成商业巨鳄,把一堆经验深厚的老牌商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堪称一段传奇。
赵兰香的颊边蓦然地垂下了两行泪,赵母冯莲擦了擦她红彤彤的脸蛋,嘟哝地戳着她的额头道:“个烧也哭,娇气成这样让你爸见了,又是一顿训。”
赵兰香睁开了眼睛,怔怔愣愣地盯着冯莲半天。
冯莲叹了口气,又说:“这年头嫁谁不是嫁?我跟你爸见的第一次面还是在打结婚证明的时候,那根本就是两眼一抹瞎。
日子还不是好好地给过下去了?”
赵兰香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内心沉浸在痛失丈夫的悲恸中,久久不能缓解过来。
只是她做梦,怎么稀里糊涂地梦见了年轻时候的母亲?
冯莲见女儿不搭理她,还以为她是真的倔下了脾气,心里恨上了她。
她又戳了戳女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毕竟也是打小订下的婚事,说推就推你爸也不好做人家父母可是你爸的上司哩!”
赵兰香的额头一痛,终于正视起母亲的碎碎叨叨,赶紧爬了起来。
她眼尖地现了桌上的日历,1976年,4月16日。
赵兰香心里大骇,震惊得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妈,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冯莲看着养了十七年c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如今一幅病恹恹的模样,还这样细声软语哀求着她,饶是她也忍不住心软了,硬不下心肠再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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