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把他偷偷私藏下的告示交给卫老爷,他是不认识字的,但听官差念了两三遍就知道这事情大得很。
所以他趁大伙儿跑去桃李学堂打听消息的时候悄悄偷了告示,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卫老爷不以为意地责怪道:“慌张什么,不过是……”
说着,他的目光如钉子一般钉在告示上,“不、这不可能,她怎么敢!”
几人围了过来,一边扶住卫老爷,一边凑过去看告示,这一看,他们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汪老爷忍耐良久才没有当场撕碎了告示,一边呵斥小厮:“冷着做什么,还不扶先生去休息?”
“是……是!”
小厮招呼来几个人,手忙脚乱扶着卫老爷,没走出两步,小厮惊叫道,“老爷晕过去了!”
这几日衙门颇为热闹,桃李学堂那边一开始也去了不少打听消息的人,但曾夫子全给挡了回去,让他们不要打扰学子们学习。
百姓无奈之下只得一个劲往衙门跑,从早到晚,没一刻消停的。
许多人家中贫寒,没有余钱送孩子念书,如今恰赶上温折桑广开学堂,于是满心满意要将孩子送进去。
来的人多了,问的问题也有重复。
数日后,温折桑便和宋寒书一起编了本小册子出来,让衙役分给大家,有不识字的,便请识字的给念一念。
既省事又轻松。
得空后温折桑又从宋寒书那里要来报名争当新学堂夫子的名单。
她来清丰县不久,还不太认识人。
于是又把名单给宋寒书,让他先把明面上支持卫老爷的人筛去。
再一日,她让曾夫子在新学堂里和报名的人见面,算是第二次筛选。
在做这些的时候,一些学堂里要用到的桌椅板凳也陆续被送了过去。
她接手清丰县时,衙门就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先前又开设善堂,再加上学堂,白花花的银子只见得流出去,叫人怪心疼。
百姓不知她的难处,冬雪却是和狗子娘提了一两句,于是在新学堂里,还混进了一批由善堂里的老老少少制作的桌椅。
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是热忱的心意。
等温折桑终于有空时,卫老爷终于也坐不住,派了人来请她见面。
来的人就是那天领路的小厮,此时他的神情依旧是恭敬的,但此一时彼一时,终究有所不同。
谢贻寇睨着人,笑得十分恶劣,“要见咱们县令?”
小厮点头,“是,我家老爷想清县令大人入府一叙,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传话的事本来不该由谢贻寇来做,偏偏小厮来得不巧,正正好好和他碰上,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你家老爷?那是个什么人物?”
谢贻寇嗤道,“再说了,温大人堂堂县令,公事繁忙,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告诉他,余下的日子啊,老老实实做个迂腐老头,还掺和什么?”
小厮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也无话可说。
县令先前两次拜访卫府,一次直接没能进门,一次进了门,却让人干晾着,更落面子。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老爷后悔了,可县令也是个记仇的啊。
谢贻寇见他杵着不走,他也懒得多说,转身叫了交给衙役过来,让人一左一右把他给拖下台阶,抛在路边。
用谢贻寇的话来说,就是不能挡了衙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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