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果然听话,二话不说,扭头就随便找了个方向逃跑,也不知道这个行动是牛二完成的还是离疏主导的,也不知是由于牛二在不是十分清醒的状态下瞎碰乱撞,还是因为离疏实在是慌不择路,当这两个灵识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在一瞬间牛二整个人竟然稳稳地站在了那白衣人面前,把自己妥妥奉上。
离疏顿时傻了眼,正手足无措之时,对方又逼近了一步。
离疏一边发抖一边抬起头来很紧张地借着月光近距离地看向对方,心中不禁一阵惊叹。
只见一位俊美的青年公子站立于前,剑眉星目、目光如炬,苍白的面色中流露出些许凝重之态,那人衣袂在夜风中翩翩摆动,除了束冠的那头青一色的黑发,鬓角处垂下一缕白发,随风飞舞,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这一缕白发给人一种这人“少年老成识尽愁滋味”
的凄凉感觉。
离疏暗中叹道:“月下人如玉,茕茕鬓白发。”
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出口成诗,离疏心想自己前世一定是个骚人。
此时离疏已神游于天外,对眼前完全放松了警惕,原来秀色不仅可餐还可御敌,可助人忘掉饥饿、卸下防备。
此时对方也完成了对牛二自上而下的打量,并且忽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低沉而浑厚。
离疏听对方这样问,明白这人并非是牛二曾经熟识之人,刚才自己的第一反应并无纰漏,此时离疏也异常好奇三更半夜地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仙风道骨之人出现在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院落之中。
既然这人问到牛二是谁,离疏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自己也很想知道。
接着离疏又想起过往种种,以往宿主们遇到的人几乎没有善类,当然牛二除外,宿主换成人后是不是能被其他同类温柔以待,离疏不敢妄断,防备之心尤甚。
牛二此时似乎有些清醒,忽然听到有人问他姓字名谁,还是这么一位翩翩公子,便冲着对方嘿嘿地傻笑了两声,脱口而出道:“小的名叫牛二。
大黄牛的牛,一二三四的二。”
接下来牛二那小子像吃错了药似的,毫不犹豫地接着对方抛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如实回答着,不仅回答,他还要添油加醋地告诉对方人家根本没有问他的事情。
离疏发现这个牛二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也不先问问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离疏恨不得往这小子的脑袋上狠狠扇上一巴掌,叫他赶紧住嘴。
白衣公子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牛二道:“小的虚岁十七了。”
白衣公子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牛二不好意思地说:“我无家可归,跟几个朋友晚上都睡在这里的。”
然后牛二又继续补充道:“听说这个地方是没有主人的。”
这句话像是要帮自己洗白。
白衣公子道:“那你住这里多久了?”
牛二道:“我也记不太清了,有三四年了吧?“然后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牛二继续道:“对了,这个地方还是田七告诉我的,田七就是我的好兄弟啦。”
然后他摸摸头傻笑了一下,像是提到这个好兄弟,他顿觉无比自豪,一种亲切又骄傲的表情洋溢在他脸上。
接下来牛二的话唠本质逐渐暴露无遗,他接着说道:“田七听说临安城里有座荒废了好多年的宅院,没有人家住,地方很大,有很多房子能遮风避雨,他就领着我到这里来了,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住了好多乞丐了。”
“那些先住进来的乞丐还吓唬我们,说这里是凶宅,住进来就不得好死,而且是全家人都不得好死。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跟他们挤地盘,故意编出来吓唬我们的,否则他们自己为什么还敢住进来。
后来我们就厚着脸皮挤进来住了。”
“反正我们俩都没有家人,住进来也不怕全家人不得好死,就算自己不得好死也比露宿街头冻死强。”
说完这些话,牛二脸上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傻笑,离疏听了他的这些话心里却倍感酸楚。
对方似乎对他的滔滔不绝并没有不耐烦,一直在安静地听着。
白衣公子插空问道:“那你从小就在临安城长大的吗?”
牛二回答道:“我是小时候跟着母亲逃难到临安城的,到临安城没多久我妈妈就去世了,不过那时候我很小,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是田七的姨娘告诉我的,她带着我和田七在临安城里四处乞讨,再后来姨娘也去世了,就剩下我和田七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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