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夫妻双方绝望对峙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下人们喊着“二公子”
的行礼声,谢玺的声音却非常低沉,听不大清,依稀是说了句“起来吧”
。
这一点的动静使得傅敏的思维重新开始运作,她猛地将身边的一套茶具扫到地上,发疯一样地厉声道“谢泰飞,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我可怕,我这么可怕是为了干什么是为了救儿子那不光是我生的,他还行你的姓,也是你儿子你当爹的不管孩子的死活,我拼尽全力救他又要被你这样责怪,你何其自私”
她指着谢泰飞,质问道“是不是觉得你娶了我,又这么多年没纳妾就是对我好了呸因为你不纳妾,我被你娘逼着像猪狗一样生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又被嫌弃教的不好你还是人吗”
她说到这里,简直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第一委屈第一可怜的人“你觉得我手段卑鄙,哼,假如我用到其他人的身上,你肯定不会这样说。
你是怕我连累你的大儿子,不,应该说,你根本就是害怕白亦陵,咱们全家都要仰他鼻息生活,你害怕得罪他”
谢泰飞怒道“你把嘴闭上”
傅敏冷笑,深埋在胸腔之中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愈发口不择言“怎么不听了你怪我把孩子惯坏了,但是这一个不是教的挺好有出息,有能力,脸蛋长得更漂亮,皇上王爷全都赏识有加啊,不对,但他忤逆不孝”
谢玺再也听不下去了,用力推开房门进屋,打断了父母的争吵。
谢泰飞不悦地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忍着气道“你回房去吧,我和你娘有事要说。”
傅敏一顿,也硬生生把自己高亢的声调降下来“这么晚了,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让厨房给你熬碗汤喝,喝完了快点歇息。”
谢玺的脚钉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动,嗓子更是噎的厉害。
现在谢樊走了,谢玺更是傅敏唯一的希望,她见儿子神色有异,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玺儿”
“我大哥到底为什么会被送出侯府”
谢玺忽然硬邦邦地抛出来了一句话。
因为他的话来的太突然也太出其不意,谢泰飞和傅敏同时怔了一下,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谢玺口中的“大哥”
是谁,因为谢玺从来没有这样叫过白亦陵。
傅敏的反应要更快一些,顿了顿,她开口说道“遐儿他天资好,适合练武,我们想送他出去磨炼一下”
谢玺吼道“那试毒是怎么回事换药是怎么回事暗卫所又是怎么回事”
这番话说出来,他的眼眶也红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颤抖地说“我全都知道了,你们还想骗我,你们真的很恶心”
谢泰飞道“你听信了谁的挑拨”
谢玺打断他“我亲眼见的,我亲耳听你们两个提起来的”
谢泰飞顿时失声,傅敏一下子捂住了嘴,绝望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只绞紧她心脏的大手,几乎让她窒息。
谢玺道“你们你们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当时他才三岁三岁啊在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身上试毒,还是亲生骨肉,怎么能下得了手试过之后,还要把他送去那种地方娘,你成天假惺惺地说疼我,疼三弟,可你却是这样当一个母亲的,却是这样对待你的孩子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谢玺在说话的过程中几次大喘气,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好像化作利刃,同时戳在父母与孩子的心头。
如此指责生养自己的父母,本来就是违逆人伦,可是正因为他是被父母疼和教导着长大的,也就更加无法容忍这样的真相。
傅敏实在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亲生儿子指着鼻子痛骂,为的居然还是白亦陵刚才谢泰飞和她那样争执,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她找探子跟踪了白亦陵的行动。
可是白亦陵对他们的态度明明一直非常恶劣
这父子两个人,都疯了吗
傅敏激动地推了谢玺的肩膀一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当时如果不把他送走,我就要死,你盼着你娘去死是不是大哥比娘还要重要吗”
谢玺被她推的趔趄了一下,只是用那种不认识一样的眼神盯着傅敏,轻声问道“那么如果当时没有大哥,这件事是不是就要轮到我的头上让我遭受寒疾的折磨,让我从小在暗卫所那种地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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