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走后没多久,江南那边传来消息,大伯父窦世样病逝了。
家里立刻乱了套。
大伯母受不了这个打击卧病在床,三伯母主持东窦的中馈。
三伯父领了二堂兄窦玉昌去扬州料理大伯父的后事,四堂兄窦荣昌协理六伯父管理家中的庶务,祖父好像也老了十岁似的,每天躺在书房的醉翁椅上呆。
东、西两窦的气氛都很沉闷。
这些却影响不了窦昭。
她还是每天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就往自己住的屋里拖。
窦世英笑她:“不去看妹妹了?”
“王姨娘不喜欢我去看妹妹。”
窦昭嘟着嘴,满脸的不以为意,眼中却有小小的伤心。
窦世英心头一跳,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地抚了抚窦昭乌黑的头,低声道:“也好,爹爹告诉你写字。”
窦昭问窦世英:“祖母什么时候来?”
马上要过中秋节了,她希望中秋节的时候能和祖母说上话。
窦世英眉头微蹙,道:“谁告诉你喊崔姨奶奶作‘祖母’的?”
窦昭暗暗叫苦。
祖母应该是在窦晓出生之后才被称“祖母”
的,她自懂事起就和祖母生活在一世,记忆中一直称祖母为“祖母”
,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只好含糊地道:“不喊祖母喊什么?”
“要喊崔姨奶奶!”
窦世英耐心地教导女儿,“你大伯父病逝了,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今年的中秋节恐怕不会大操大办了,崔姨奶奶可能会留在田庄里过节。”
又问她,“你为什么想见崔姨奶奶?”
窦昭道:“她们说崔姨奶奶会种田!”
窦世英大笑起来:“不错,你崔姨奶奶很会伺候庄稼,她的田庄,一直是我们家几个田庄里收益最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有些茫然。
或许,这就是妾生子的悲哀。
窦昭不再和父亲说这些,拉着父亲去书房里练字。
那年的八月十五,大家只是分食了月饼,比起往年又是赏月又是观灯的,冷清了很多。
丫鬟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这孝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到了九月底,大伯父的棺椁运回了真定县。
窦家披麻戴孝,半个真定县都是白色的。
真定县的县令和六伯父、父亲亲自在城门口迎了大伯父的棺椁,祖父和二太夫人作为长辈没有参加葬礼,治丧之事全由三伯父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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