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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阿婉喝了一口粥,忽然又想起什么,问他,“沈璧呢?”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语气不怎么好,“我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小营帐,有人在外面守着,别担心。”
“那就好。”
原本她想问一下她和魏成缙的事,又怕问了许砚行不高兴,索性不问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问的战况,许砚行听明白了,于是道,“下午同宁王再一道商议布局,明天或者后天,甚至随时我都要出战,这是常事,婉婉,你乖乖待在这里面,要出去可以去找沈璧,别跑太远,嗯?”
阿婉点头,她不会给他添乱。
就着吃早饭的时间,阿婉又将邺都的事与他大致说了一遍。
许砚行听完,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安抚她,“别怕。”
“我不怕,我就是想不明白,杜东亭这么做的原因,你对他,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
她顿了顿,“我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他没有继续和她探讨这个问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木梳,又让她坐在地上的软垫上,长指没入她一头乌密光滑的青丝中,阿婉回头看他,“你今天怎么了,方才替我穿袜子穿鞋子,现在又是给我梳发。”
“以后每日都替你做这些。”
他贴近她,低声说着,“头转过去。”
阿婉嘴角上扬,小酒窝浅浅的。
许砚行边替她梳着发,边看她的侧脸,那朵旋在嘴角的酒窝。
阿婉不知道,半个月前,许砚行从马上落下那一刻,周围的铁马冰河,血骨兵戈都与他无关,脑海里只有自从遇到她那一日起,自己回头时,她那如玛瑙般发亮的眼眸,眼底装满的情绪从初遇时的不安和期许,到宫中再见时的孤独和失落,再到后来的欢喜和依赖,无论哪种情绪,她乌黑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他的面容。
那一刻,他只想见她,想陪她一起生好多孩子,想带着她回江州去看她的家人,想一辈子给她撑起一片天。
那如果死呢,他想,他也要死在她后头,这样她的一生他都能陪着了。
他活下来了,后来他又想,他要是回去了,与她有关的每件事,他都想替她做,填满他和她分开的这两个月的每一天。
肩膀突然一重,阿婉微愣。
许砚行从后面环上她的双肩,双臂微微收紧,硬朗的下巴枕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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