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逃出来的宇文化及怎么也想不到瓦岗军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临江宫外呢?
他不明白,很不明白,现在的他心中好恨,原本就要胜利在望,如今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把自己辛辛苦苦获得的丰厚果实白白送给了别人。
“大哥,我们人还比他们多得多。”
宇文士及不服气,虽然在他正准备组织部队突进,可是对面的那些屠刀狂人却不等人,他们疯狂地开砍,在一千多个精锐士兵不甘落后的抢功和二百多位阴险偷袭者的配合下,旋风般收缴着叛军的生命,一一将他们砍翻于地。
逃得稍远的,脱下手中的铁环,飞掷在他们的后脑之上,将他们砸倒,再冲过去砍掉双腿,一道道血路地拖回,如果不是宇文化及号令乱箭射住阵脚,相信他们早就冲过去大开杀戒了。
他们将那些砍死或者未砍死带透的士兵在箭程之外的地方拖回自己的阵前,起刀乱砍,尽情地挑衅对手。
“我们撤,慢慢撤进临江宫。”
宇文化及觉得自己的头一阵阵晕,嚣张的人他看得多了,可是那么嚣张的士兵他真的没有看过。
他不愿意去看他们,他觉得自己只要再多看一眼,那心火就会让他们激起,情绪就会失控,判断就会失误。
宇文化及作战经验丰富,他知道什么叫做虚张声势,什么叫做有持无恐。
对面的士兵明显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有持无恐。
如果不是他们人数实在太少,早就强行吞掉自己这边的人了。
正在努力砍杀中的寇仲看着对面火光中那披光散狼狈不堪的宇文化及,有心要再吓唬他一下,先提起井中月砍了一个叛军是你病得头颅,再这个士兵头颅飞起的同时,他也飞身而起,向宇文化及喝道:“宇文老儿,纳命来。”
他的呼喝如雷,吓得本来就无心恋战的宇文化及情不自禁一拨马头,意图避开寇仲的威压和挑衅。
可是所有的叛军那目光全在他的身上,一听是杀神寇仲追来了,心早吓破了胆,再一看自己的主帅也吓得要逃,顿时炸开了窝,一阵惊呼,人人撒腿就走,四处拼命逃窜,兵器旗旄丢弃一地都是。
众将狂砍,也停不住溃兵出逃,一下子兵败如山倒,宇文化及一干人顿时傻了。
宇文化及没想到自己的无意的举动,让人误会成逃亡了,他本想退回临江宫中继续抵抗,因为他还有少数的精兵在萧妃手里,正在控制着临江宫中的大局,自己退可守,临江宫中有食物和水,他和瓦岗军再对持几天都可以。
但是想不到自己一拨马头,一个无意中的举动,就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看着这种大撤退的宏伟场面,让寇仲顿觉一愣,想不到自己随意的一声大喝,就吓溃了对方数万人马。
所有的溃兵四散,有的沿江边乱窜,有的沿着树林冲向另一边的黑暗,有的冲向临江宫中,有的跑来跑去不知跑那边更好,整一个溃军,乱如麻纱,完全失控,谁要看了那种情形,都头大三倍。
李怜花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心中不禁大气,寇仲的一吼,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本来想慢慢对持,将叛军的祸乱减到最小,等瓦岗军真正的大军赶到,再一举消灭掉这些叛军,因为有司马德戡两万多人的增援,他算定宇文化及不会做逃兵的,最多是撤入临江宫中做缩头乌龟,可是……寇仲这一吼,数万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乱窜,虽然大胜,但是整个扬州边缘的老百姓,那就遭了大难了。
“唉!”
李怜花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只能尽力补救。
他吩咐寇仲和徐子陵带着特种兵团先进临江宫干掉逃进去的士兵,然后又吩咐沈落雁派出一部分瓦岗军精锐追击那些溃兵,再派另一支精锐沿江边一路追杀,尽可能地驱逐这些家伙过江去,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些溃军不能进入扬州城。
经过一夜的厮杀,瓦岗军终于不负所托,那些溃军没有一个流入扬州城。
此时天已将明,路上仍旧是没有行人,扬州城中的百姓都被昨天晚上皇宫传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吓的噤若寒蝉,都是大门紧闭,足不出户,恐怕一个不好将自己的小命搭上。
等到一大早天完全亮的时候,才有无数的人涌出家门。
昨晚城外的喊杀声震天,接着城内也有士兵到处巡察,稍有人探头出来,就会让他们呼止,命令他们不得随意出门,必须留在家里,直至天亮有人通知为止。
一些流氓混混当然不会那么听话,他们盼这一天很久很久了,早想趁机混水摸鱼一把。
可是那些士兵却异常的严厉,凡是胆敢在夜里摸出,进入别家抢劫财物,全部抓起来,砍下他们的手臂来,就是还没有来得及入室抢劫的,也砍掉一只手指,并绑起来扔在城南大街一处宽阔的平地。
凡是奸淫妇女的,不论是原来扬州守城士兵还是小混混,不论是会武功的好手还是普通人,一律砍头。
人们到了第二天,直到天大白也不敢出门,直到一群身穿麻衣草鞋的男子拍开他们的家门。
这些衣着简朴的人很多,足有数千人,而且出奇的温和,他们先是跟扬州城里的人们稍稍解释一番,又领着大家排着队到指定地地方领取米粮,甚至给自愿帮他们搬运的男子少许工钱。
尽管很多人对这些人安排小孩子和妇人老人优先领取米粮有些不满,因为大家看见人实在太多了,生怕自己轮不上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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