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良之后的牌坊是苏县令大加颂扬过的,这时候自然不能让徐谦跪着,否则传扬出去,士林清议又不知会说出什么来。
徐谦不客气地坐下,笑道:“大人今日神采奕奕,这是吉星高照的迹象。”
徐谦兼起了算命的勾当,让苏县令哭笑不得,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县令说到底是清贵人,不像黄师爷那样满肚子男盗女娼,放在后世,其实他就是个突然迹的宅男,苦读了几十年书,稀里糊涂就做了官,那读书人腼腆的气质还没有被官场的尔虞尔诈冲散干净,保留了几分纯真。
徐谦最喜欢的,就是和纯真的人打交道。
苏县令道:“徐公子此番来,也是为了县学?”
徐谦正色道:“正是,学生乃是忠良之后,虽然才疏学浅,比不得先祖,可是钱塘毕竟是小人的家乡,现在县学房舍残破,学生目不忍睹。
天下不可一日无政教,故学不可一日而亡于天下,学者,大事也,事关一地兴衰,钱塘自古便是文星荟萃之地,人才辈出,县学兴废,关系重大,况且钱塘县中有生员百人,而县学如此残破,未免有碍瞻观。
大人勤政爱民,兴县学为显,实则是借以展示大人兴教化的决心,学生深受感染,故此愿捐纳纹银二百,以资县学修缮之用。”
这一番话真真说到了苏县令的心坎里,苏县令打起精神,颌点头道:“若是人人都有你这般见识,本县便可高枕无忧了,果然是忠良之后,莫非你有进学之意吗?”
徐谦知道,捐纳的事到了这里就该点到即止了,毕竟钱对士大夫来说是俗物,所以有些事不能说得太多,现在苏县令移开话题问起学业,其实也有这么一层意思。
徐谦道:“学生虽家中变故,可是自幼便以读书为乐,如今朝廷恩旨如遇久旱甘霖,因此学生确实有上进的心思,明年二月便是县试,所以想碰碰运气。”
苏县令颌点头道:“不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能有这心思,也不算辱没了令祖。
只是科举之道,却没有这般容易,明年二月虽是县试,可毕竟你年纪尚小,不必强求,先将四书五经背熟,参透程朱集注,到时再显露锋芒,也不算迟。”
苏县令的意思却是告诉徐谦,县试是没这么容易的,尤其是钱塘这种地方高手辈出,你刚刚去了贱籍,估计肚子里也没什么货色,还是不要先急着来考的好。
其实这也是苏县令的好意,不希望徐谦根基不稳的情况之下耽误这时间。
徐谦却是道:“大人,四书五经和程朱集注,学生已经牢记在心了。”
苏县令愣了。
他不相信。
徐谦方才说他虽是贱籍,可是一直都在家里读书,单凭这一点苏县令就是万万不信的,毕竟现在人读书都是带着功利之心,便是苏县令也不能免俗,而徐谦这种上窜下跳成日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怎么可能是那种淡泊名利,只为了读书而读书的人?
所以苏县令猜测徐谦跑来这里,是自己肚子里一点货色也没有,却总想过了县试混个童生,所以特意来希望自己给他放水。
可是徐谦口气太大,反教苏县令又好气又好笑,他眼睛微眯,心里想,人家刚刚捐纳了二百两纹银,此时也不好将他扫地出门,他既然把话说得这么满,今日索性戳破他。
苏县令好整以暇地捋着长髯,慢悠悠地道:“既然你说已经熟读经史,那本县便不妨考校你一二,如何?”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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