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
楚辞对于吃苦倒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先翻开了剧本,“让我看看情节吧。”
出乎意料,这是一个关于战争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整个中华民族最屈辱的那一段历史,兵枪铁马肆意践踏土地,民不聊生、满目疮痍。
而故事的男主,最初不过是一个淳朴而善良的汉子。
他干活是一把好手,力气抵得过一头牛,而一生的梦想则是将村东那个生的最俊的姑娘娶回家里。
虽然世道乱而纷杂,可他的日子却过得简单而和睦,中意的姑娘在树下瞥见他时微红的脸,父母将最好的米都留给他吃的疼爱......这些都让他贫穷的日子几乎要发出光来。
终于,他心里的姑娘羞答答告诉了他,她想要的是一种只在山里开的野花,她想用那花编织出一串花环来,想将花瓣绣到她的红鞋面上。
等到那鞋做成的一天,她就将自己和那双新鞋,一同好好地嫁过来。
他自然满口答应。
他在山上整整待了两日,精挑细选,最终才选出了开的最好的野花——他带着满腔的心意和迫不及待的热情下了山,以为自己将看到的便是这世上最美的一切了。
可冲他敞开的,却是地狱之门。
恶魔来过了。
被洗劫一空的村庄孤零零立在原地,仍然冒着尚未熄灭的黑烟,他在满地的血迹里,寻到了父母和姑娘被砍的七零八落的尸体。
在前一秒,他以为,自己将得到的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
可现在,命运彻底扯开了它的面纱,露出一个腥臭而又充满恶意的笑脸来,冷冷地勾起嘴角,像是在极其不屑地嘲笑冷讽:看啊,你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
男主近乎疯狂地在被焚毁的村落里待了三日。
之后,他抱着那只鲜红的绣鞋,义无反顾投入了游击队之中。
他力气大,头脑也灵活,对那些禽兽更是怀着刻骨的仇恨,在真正与敌人面对面时,他爆发出的力量甚至令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在游击队里,他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渐渐有了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
就在楚辞以为这将是男主的惨烈复仇开始时,剧情却陡然又出现了一个大反转。
他被俘了。
俘虏他的军官一路拖着他到了驻扎的军营,为了从他口中逼出消息而残酷地采取了各种酷刑,从拔掉指甲到折断手臂,每一次都痛的他几近昏迷,然而他却都生生忍过来了。
他固执地一个字也不肯吐露,在几乎要被逼疯之时,也只是破口大骂——所有的军官都拿他毫无办法,最终只得请动了他们口中的“疯子”
。
疯子一点也不疯,相反,他俊秀漂亮的像是个富家公子,永远带着雪白雪白的手套,漫不经心地垂着眼。
然而,与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是他的手段,在折磨人的工夫上,他远远比男主见过的所有人都更要不像人;甚至连军营内称呼他,都是带了些敬畏地叫他疯子少佐。
男主仇恨地看着那双一尘不染的手套,他知道,那里头浸透的全都是同胞鲜红的鲜血,甚至连昏过去时,他也在想象着如何提起刀,一下子砍下面前这个魔鬼的头——可醒来,他仍然是哪个被折磨的阶下囚,在狰狞的魔鬼面前咬紧牙关挣扎着。
编剧的笔力非常好,善于从细微处描绘人心,在处理这种国仇家恨时,那种激昂而动人心魄的热血,几乎要让人振奋着落下泪来。
只是这剧本正好卡在关键处,楚辞迫不及待地向后翻,顿时皱起眉:“没了?”
他还等着看,男主到底是怎么在重重看管之下逃出生天的呢!
“没了。”
唐元双手一摊,“眼下演员还没定,剧本不能向外面透露太多,只能拿到这么多。”
楚辞又将前面的剧本翻了一遍,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我要试镜的角色,是哪一个?”
果不其然,唐元的手立刻点在了那血红的两个大字上,“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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