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
谢南嘉疑惑道。
赵靖玉冷哼一声:“怎么了你自己不明白?”
“明白什么?”
谢南嘉双手一摊,“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
“谁准你说话的?”
赵靖玉不悦道,“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要跑过去说话,你很喜欢抛头露面是吗?”
“……”
谢南嘉怔怔一刻,也恼了,“谁喜欢抛头露面了,我在府里待得好好的,是你非要让我来,你以为我想管你呀,我是怕你被皇上砍头的时候连累到我,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她猛地打住话头,没再往下说。
赵靖玉却敏锐地抓住了她的口误,追问道:“什么叫好不容易才活过来,难道你死过一回不成?”
“……我就随口一说。”
谢南嘉缓和了语气,委屈巴巴道,“当初是你去求老太太,叫我跟着你时刻提点你,监督你,省得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现在倒好,我不过才说了一句,你就恼成这样,既如此,不如趁着还没到西山,叫人把我送回去,反正我也管不了你,省得在这惹你生气。”
她这么一委屈,一赌气,小嘴一撅,眉眼一耷,赵靖玉整颗心都软了,火气也不出来了,叹气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不喜欢别人用龌龊的眼光看你。”
谢南嘉道:“天底下那么多光风霁月的君子,谁叫你整日结交那些个思想龌龊的小人。”
赵靖玉失笑:“这么说倒要怪我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赔罪?”
“不敢当。”
谢南嘉正色道,“只是你以后别再和那些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交往了,对你的前程没什么帮助,反倒带坏了你。”
说着说着又忘了自己如今的年纪和身份,口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赵靖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打趣道:“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花嬷嬷,这么爱说教,将来你的夫君可怎么受得了?”
谢南嘉倏忽羞红了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在赵靖玉面前失控了,遂低下头,不再言语。
赵靖玉拧眉打量她,即便早已对她的行事了如指掌,也很难相信她入府短短时日已经亲手结果了两个人的性命。
这个时而娇憨,时而狡诈,时而温顺,时而暴躁,时而谈笑风声,时而杀人不眨眼的女孩子,就像一道难解的迷,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更可气的是,她撩动了别人的心,自己却浑然未觉,一门心思向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谁都看不懂的目标行进,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多么可恶!
……
天黑后,大队人马终于到达西山营地,在武安将军谢战霆的指挥下,众人有条不紊地住进各自的帐篷,安顿好之后,开始用晚饭。
安全起见,皇室成员的帐篷在营地的最中心,为了显示对赵靖玉的重视,皇上特意让赵靖玉也住在那边。
赵靖玉带来的物件太多,八个侍卫搬了半天才搬完。
他自己却什么也不干,袖着手指挥谢南嘉把他的东西分门别类归置起来。
正忙活着,进来一个手持拂尘,慈眉善目的中年太监,传赵靖玉去见皇上。
谢南嘉认得此人,他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太监总管司方正。
皇上召见,不敢怠慢,谢南嘉放下手里的活,帮赵靖玉整理好冠衣衫,而后由卫钧和皇甫随他一同前往。
到了地方,卫钧和皇甫被拦在外面,赵靖玉一人跟着司方正进了帐篷。
当今圣上宋万基身着居家素袍,闲适地坐在几案前用膳,两个小太监服侍在侧。
赵靖玉上前,撩衣摆下跪行礼,宋万基免了他的礼,叫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语气淡淡地问道:“朕听说你此行带了一个十分俊俏的小厮,可有此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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