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有阵雨。
天滚惊雷,咸腥潮湿的气息顺着敞开条缝隙的窗户翻上来。
陈确良从昨晚起就计划,预备在今早回鉴定中心的路上新配一副眼镜,他特意将闹钟调得提早半小时——
三幺还在睡。
男人放轻动作,带上书房的门。
他盯着主卧的方向,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在玄关处搁置了一把钥匙、一些现金,以及一部并未设定屏锁、只存有“陈确良”
号码的手机。
陈确良曾在三幺偷自己的手机玩“开心消消乐”
的时候教过几次基础通讯流程,她学习速度很快——
似乎是对他拘着她自由行径的无声抗议。
而他理应尊重她,不再仅将她视作豢养的小宠,而视为独立、平等的人类。
陈确良很期待三幺起床后的反应。
在男人的想象中,她将会在起床后、兴奋地拨电话过来,而自己假装忙碌,声音压得平——
“值得这么高兴吗?”
「没见过世面的小笨猫。
」
为了这一句,陈确良一上午都在候着三幺的电话。
办公室里堆高了一沓待阅的文件,他有些麻木地签字,捱一会儿,就点亮一下手机屏幕。
迟迟没有电话进来——
陈确良揉了揉眉心。
他按灭了手机,迫使自己的思路集中到工作上来。
或许…三幺只是还不会使用手机拨出号码而已。
抑或是,她根本还没有睡醒。
陈确良得出结论,觉得手上的文件和雨天一样潮。
像是生了霉,托着都觉发沉。
*
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离开后不久,少女就挣着从闷热的被子里撺出来。
猫讨厌下雨天,尤其是雷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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