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汨眉间微微一动,手却稳稳地停在那里,既没有因为剧痛下意识地甩开,也没有趁机将故作凶狠的兔子抓住。
她只是静静地撑伞遮住不断坠落的雨滴,低头看向他那双写满恐惧和惊慌的眼睛,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兔子眼中的情绪逐渐平复,缓缓松开了嘴。
食指上渗出的鲜红让视线落在上面的兔子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知是被自己这样粗暴凶狠的行为吓到,还是这种刺眼的颜色又唤醒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没有对他表露出任何攻击性行为的女人,眼里忍不住浮出些无措的歉疚。
“对……对不起……”
我只是太害怕了……
还没被后来诸多恶意打磨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盔甲和深沉心机的小兔子,此时此刻完全把“涉世未深”
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仿佛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只兔子口吐人言放到正常人类社会中会引发多大的骚乱,假如找到他的不是自己,不是研究所里那群对非人类存在知情的科研人员,他或许早被暴力活捉要么高价拍卖,要么切片研究了。
哪里看得出未来浑身都是心眼子的模样。
牙齿和嘴唇上沾的那点濡湿伴随着他说话被带进口腔,明明应该是让他恐惧的血液,却让他尝到了一点点特别的甜。
苍白的女人沉默着,唯独一双眼包容澄清,神奇又迅速地安抚了他内心的恐惧与委屈。
“姐姐,”
精致漂亮宛如瓷娃娃的小小少年贴到她膝盖,抻着白皙的藕臂冲她展示着他适才遭遇的暴行,葡萄一样的眼睛里包着泪,连哭腔都带出些奶声奶气,“疼……好疼……”
沉汨的视线从他肩膀胳膊上残留的指印缓慢移到他臂弯清晰的针孔上,几乎可以想象研究所里的那些人是怎样粗暴地按住他,毫不留情地从他这样细弱的胳膊里抽走一管又一管用来研究的血液样本的。
他的父亲,果然带他来了。
沉汨轻轻握住他胳膊拉近,在他因为紧张屏住呼吸的僵硬中低头亲了亲他臂弯上的针眼。
【乖,不疼了。
】
涂衔宇呆呆地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眼睫直到她放下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才后知后觉眨动着回了神。
“还疼……”
他将脑袋凑近,小手撸开搭在额头上的发丝,自下而上地看着她,撅着嘴小声念着,“这里也疼……”
瞧见了一点熟悉影子的沉汨微微弯了弯眼,迎着他怔愣的目光如他所愿地亲了亲他额头。
漆黑幼圆的星眸里像是被擦亮了一簇烟火,内心的恐惧完全被雀跃的情绪取代,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刚想继续这个装疼换亲亲的游戏,由远及近的呼唤便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是我爸爸……”
他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声音发闷,“我讨厌他……”
花心,偏心,现在还把他骗过来抽血……
“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
他仰脸看着她,长睫毛小扇子一样扇着,“等我长大了,我给姐姐当老公,好不……唔……”
没说完的话被塞进嘴里的东西堵了回去,细腻丝滑的甜味在短促的苦涩过后借着他口腔的温度迅速在他舌尖融化开来。
【你瞧,甜蜜终将取代苦楚,而弱小未来也一定会走向强大。
】
沉汨伸手捏住他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脸蛋,往两边提出一个笑来。
【别让其他人来定义你,记住,你就是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兔子。
】
谁懂蛇蛇的反差萌啊?他每次看汨汨都能看呆,我真的觉得好好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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