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可能再把时间拨回到那一刻,重新走向另一处没有遇到阿越的海滩。
厚重的污泥已经没过她胸口,胸腔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道声音继续蛊惑着她:「何必逞强呢?你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强大,何必去背负他们这么沉重的人生呢?」
不,你错了。
我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
而他们,也并没有指望着我来背负他们沉重的人生。
换条路固然轻松,但人生的定义不该只是轻松,我有权选择真正值得自己活一回的道路。
所以,我哪个都不选。
我既不会舍弃这一切已经缔结的羁绊缘分,也不会任由自己陷进毫无出路的绝境。
如果无法按照预期和重要的人相守一生,那么和他们抱着同一个信念轰轰烈烈地死去,似乎也不算什么悲剧结局。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周身严实包裹着她的淤泥悄无声息地湮灭消失,绑缚着她的那股威压也一并撤得干净,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
入眼就是伏曲那张焦急紧张的脸,他打湿的发狼狈地沾在脸上,嘴唇张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慢半拍回归的听觉终于向迟钝的神经反馈他不断重复的那两个字。
是她的名字。
她的爱人们,强大又弱小,高傲又自卑,特立独行又畏惧孤独……
她抬手摸了摸他湿红的眼尾,笑着安慰:“我在。”
别怕,我在。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四肢被特制的锁链牢牢绑缚着吊在半空中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
沉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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