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男人又披上了温和的衣裳,他头发全白,微微发福,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最平常不过的老人。
但他闻得到那层人皮下散发的恶臭。
“是你啊,”
男人弯眼冲他笑,“这两天忙还没来得及问你,住在这边还习惯吗?吃住上面如果有要求尽管提,院长爷爷一定都替你办好。”
他盯着男人,没说话。
“啊,瞧我这记性,你没办法亲口给我提。”
他状似惋惜般叹了口气,盯着他的脸,黏腻的目光一寸寸地舔舐着,“真可怜的孩子,明明长得这么好,该是多狠心的爹妈才能做出把你丢在深山野岭这种事。”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衣衫单薄地出现在那荒无人烟的深山里。
他被两个进山的驴友发现,然后送到了山下的小镇,再接着又被寻亲无果的警察暂时送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处孤儿院。
今天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因为那两个找到他的驴友十分坚持,所以警察局那边仍旧在给他寻找亲人。
这大概也是男人不敢贸然动他的原因。
比起这处老旧的孤儿院中的孩子,他四肢齐全、目光澄净,关键是长了一张有眼睛的人都舍不得丢弃的漂亮脸蛋,即便始终没有开口讲过话被默认为哑巴,也没人觉得这是他被丢弃的理由。
比起那些无依无靠只能仰仗男人赏口饭吃的孩子们,男人始终忌惮着他身后可能存在的依靠,因而不敢轻易朝他伸手。
哪怕他盯着他的视线如此贪婪垂涎,宛若在看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
“你也不用太难过,现在不负责任的大人实在太多了,即便真的没有人来认领你,你也可以留在这里。
爷爷虽然年纪大了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但一定会照顾好你们这些孩子的。”
非常巧妙的话术。
如果真是一个惶惶无助的弃童,这会儿大概已经要被他说得感激涕零了。
可他不会。
他不是人类。
他那远比人类体温低得多的皮肤下流淌的,是强大到无惧任何恶意的力量。
他可以杀死他。
很简单。
即便失去了此前生活的记忆,但狩猎捕杀的本能仍深深地刻印在骨血里。
在他昨晚动了杀心的那一刻,很多东西就涌进了他脑袋。
像是被擦去水雾的玻璃,变得透亮,足以照清世间的一切罪恶,更能轻易辨别画皮之下的真实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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