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皱一下眉,上前拉住阿菇,领着她进门,“既然没地方住,当早早告诉我的。”
自简父去后,雇工四散,酒楼二层一直只有简清姐弟在住,为了安顿新招的小工,前两天简清大概收拾了一下二层其他的房间,此时让阿菇住下,倒也并不仓促。
简清下来关门时没有拿蜡烛,此时借着月光带阿菇上楼,木梯的吱呀声和手中小姑娘冰凉的手掌总让人有些不大好的联想。
简清引着阿菇走进楼梯右手边第二间房,房内极其简陋,两张木板床上被褥全无,剩下的还是先前垫床的稻草。
这个居住环境,让小姑娘住一夜怕是就要得病,简清原本让四人回家一趟就有自带被褥的意思,哪知道碰上这么一件事,想了想,简清道,“你且等等,我拿被单来。”
阿菇在简清身后牵住了她的衣角,怯生生道,“不、不必了。”
简清全当没听见,拿了自己屋里的一床褥子,强行按着阿菇坐下,“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东家,对不起,我骗了你。”
阿菇细弱的声音放大了些,急急扯住简清衣袖,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迟疑,问道,“您没什么问我的吗?”
简清像揉简澈脑袋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重复道,“明天再说。”
阿菇望着简清离开的背影,慢慢蜷起身子,抱住单薄的被褥,小声哭了起来。
简清站在门外,浅浅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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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当天的热闹最后是由简澈回来报告的,站在北城门前,只能瞧见城墙上新换的烈烈红旗。
燥热的风声吹过,简清收了立夏蛋和立夏饭几乎卖空的小摊,抬手给出去玩了一圈的简澈擦擦汗。
一直在旁边打着下手的阿菇适时递上一碗白水,细声细气地说道,“小掌柜,喝水。”
原本还以为是姐姐的玩笑,等真听到新招的帮厨这样叫自己,没等简清打趣,简澈就闹了个大红脸,攥着胸前挂立夏蛋的彩缕小兜,像没听见似的,避过阿菇直冲向后厨。
阿菇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简清从她手中接过水碗,一饮而尽,笑着安抚一句,“他不是针对你。
后厨备的有五色饭,你要是饿了,先同阿澈去吃。”
阿菇摇摇头,帮简清拎起地上只剩卤汤的小桶,一边往后厨去,一边问道,“掌柜的不吃饭吗?”
简清道,“约好今日来涂墙的李师傅还没到,我再等等。
你去后面把包子热上,等下人来了刚好能吃。”
说曹操曹操到,泥瓦匠李师傅带着他的两个徒弟赶着车,从街角过来,笑了一声,“简掌柜,怎么好意思让你在大太阳下面等我?快快进去。”
简清让开大门,喊大堂里清理着木桌板凳的肖勉过来帮忙,从车上卸下诸多工具木料。
简清迎上李师傅,道,“李师傅还没吃午食吧?先歇歇脚,饭食很快送来。”
李师傅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两张折好的纸片,递给简清看,“你看,我和老朱回去商量了一下,改了改这里,应当没甚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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