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睫毛扇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从戎趴到他眼前:“你醒了?”
蓝宝虽然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多少意识,近乎耳语一样含糊说:“我想见赵诺成。”
从戎费力地听懂了,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给他换上,罗浮恢复了原型,喝醉酒一般在地上晃晃悠悠打转,罗浮矮身伸手将它拽上来放入蓝宝怀里,抱着蓝宝上了多吉背,一手拉着缰绳,俯在蓝宝耳边轻声说:“好了。”
蓝宝仿佛没听见,眼睛睁开又闭上,半天才反应过来:“哦。”
前几天还是月牙的月亮已经趋于满圆,虽然月色很亮,但山间树木众多,婆娑树影摇曳,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仿佛从哪个角落里随时会窜出头怪物,将他们当做点心吃掉。
从戎将盖在蓝宝身上的毛毯掖了一下,凝神注意他的反应,因而忽略了多吉出了幻境脚踏实地时的细小颤栗。
跑着跑着,蓝宝在从戎怀里呜咽着说:“不去了,我不能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要是死在他面前,他该多伤心,不如就这样死了得了,让他以为我还活着,好歹还能留个念想,等他忘了我,他是找别的女人也好男人也好,我也替他高兴。”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从戎咬着牙,一声不响。
怕太颠簸,从戎没有让多吉跑得太快,即将天明的时候刚跑过一小半的路程,多吉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从戎一拉缰绳:“多吉!
跑!”
多吉勉强提速又跑了几里地,在跑过一处布满大小碎石的河坡时前腿踏空,一头栽倒。
从戎卒不及防,连同蓝宝一齐从多吉背上摔到前面,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从戎本身铜筋铁骨,自然不怕和石头来个硬碰硬,可是那样怀里的蓝宝必然会受伤,只零点零几秒的时间,从戎撤去了那股能力,半空中将蓝宝揽到自己背后,落地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一块有着尖锐棱角的石头插入他的额间,剧痛瞬间传来,他昏倒了。
他晕过去的同时,蓝宝重重地砸在他身上,也晕了过去。
几秒钟后,一个仅仅成人男子拳头大的灰白色物件从天空中落下,到达蓝宝他们附近的时候速度咻的慢下来,绕着他们飞了一圈,蓝宝,从戎,罗浮都昏迷不醒,多吉还想站起来,努力了好几回都做不到,伏在地上眼睛缓慢地一眨一眨,半分钟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灰白色物件一直在他们周围盘旋飞舞,10分钟后,一架同样是灰白色的直升飞机飞了过来,来到上空的时候从直升飞机上面垂下几条绳索,几个穿着白衣的人沿着绳索滑下来,将蓝宝几人略略检查了一下,其中一人向上面招招手,直升飞机下吊着的大笼子缓缓放下来,几个白衣人合力将多吉抬进去,从戎也塞了进去,蓝宝则被两个人抬起来放上一个担架,那担架两侧另有玄机,蓝宝一放上去就被几根看不出材质的带子牢牢地捆绑在担架上,一个人检查了一下,将四根绳索绑住担架的两头,那绳索逐渐收缩,片刻就将担架拉了上去,几个人合力将担架拉入直升飞机舱门内。
内舱地上有扣环,担架被固定。
一人观察了下蓝宝的情况,给他打了一针。
蓝宝身上的毯子被揭开的时候,里面的罗浮让一个人抓起来,放入一个有透气孔的小箱子里。
直升飞机升空远去,河坡处从戎流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注1:出自百度百科。
毕和顺像个忠心耿耿的管家束手立在厅中,极其现代化的宽敞客厅里此刻坐着一位客人,他看着毕和顺,后脑勺对着厅门,略有些憋屈愤懑地说:“他真这样说的?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毕和顺:“我只是将韩少的原话转告给你。”
客人深吸了一口气,想走又不甘心,憋着一口气端起面前早已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再考虑一下吧,跟着韩少不会吃亏的,总比你在那边要过得好,不就是在身上装个小仪器吗,跟着韩少的人都得这样,我也不例外。
你完全可以当它不存在,对于私人的事情韩少一向不干涉,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兴趣理会你们那些龌龊事。”
茶杯放入茶碟的声音略有些大,显示客人的心情很乱,否则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我先下去,考虑好了再招呼我,如果不是韩少想要的答案,你就自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毕和顺走了,客人沉默了一会,站起来低头往厅门走,脚步略显仓促,即将到达厅门时站住,抬起头来,这人竟然是蓝宝他们在樟木镇基地时和赵诺成认识的那个年轻人!
郝斯年慵懒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他赤裸着上半身,一手拿着遥控器,面前是数十面液晶屏,中央最大的液晶屏显示的是一间研究室,但目前看这研究室像病房多一些,研究室内到处是复杂的仪器,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全身不着寸缕的人,带着氧气罩,手腕脚腕处都有导线连着仪器。
一室的白,白得冰冷。
郝斯年看了一会那个屏幕上的人,扔下遥控器,捞起放在一旁的衬衣穿上,最上面的三个扣子都没有扣上,露出小半截蜜色的性感胸膛。
刚出门他就看见了毕和顺:“怎么样?”
“他会答应的,就是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拖拖拉拉的,欧阳家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
郝斯年:“不成气候我们才能拉拢他。
那个人的情况怎么样?”
毕和顺:“生命特征稳定下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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