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叫碧叶,殿下离家时奴还没入府,自然是脸生的。”
碧叶唯唯诺诺道:“昨日水袖婆婆一回来便把奴打到了这里,说是殿下要回家,叫奴把这间房子打扫干净。
奴不敢怠慢,紧赶慢赶把活干完了。”
高琰冷冷哼了一声,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单独负责打扫宅院,可见这水袖婆婆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水袖婆婆的意思便是高老爷的意思,那老贼这次忽然强硬地要求他回来,定是没按什么好心。
他挥挥手让那孩子下去,看着池婺熟练地用小法术将架子上熟透的葡萄吹下来兜在衣服里,心中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寸铁的懦弱小孩了,如今的他成长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国立功,又是皇帝亲封的靖王,这高家宅院中数他官位最大。
再者说,还有一个池婺在他身边,不管是斗嘴还是斗法皆是一流,这样看来,他从小视为人间地狱的高家宅院,也不过如此了。
即是这样想,他便暂时把过去那些伤痛抛下,陪着池婺一起用衣摆去接从架子上掉下来的小葡萄。
转眼间天便黑了,碧水云天里小夫妻正甜蜜的紧,享用过晚饭后便把浸在井中的葡萄打捞上来,吃到嘴里冰凉爽口,紧紧掩着的门窗也关不住欢笑声。
他们是高兴了,可高家的姨娘们却不好过了,如今高家老爷病着,她们常年寂寞得不到抚慰,今日又见到池婺与高琰恩爱,心中怨气几乎要冲破门板了。
“凭什么!
他一个怪胎死妖精,居然会有那么好的命!”
屋内,十三姨娘猛地一拍桌子,连桌上的茶水都震得撒了一半:“我家小宝那么可爱那么伶俐的一个孩子,竟还比不过那畜生一半,如今还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夫人,瞧她今日那狐媚子劲儿,两个人在咱们面前都拉拉扯扯,背地里指不定干着什么腌臜事儿呢。”
“他俩是夫妻,关上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这些外人哪能管得着。”
九姨娘噼里啪啦地嗑着瓜子,脸上笑容即是调笑又是讥讽:“要我说啊,还得是那叶氏的命好,生下这样的孽种,当猪当狗的养大,居然还能成了将军。
啧啧啧,只可惜那叶氏命薄,不然活到现在,还不知道多么滋润。”
“要我说啊,那就是她的报应。”
十三姨娘从怀里抽出手帕,将方才泼在桌子上的茶水擦干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当年是怎么下手去折磨那小畜生的,哎呦呦那惨叫啊,我当时还没当娘呢,这听着都揪心得慌。
要是她当年对那小畜生好些,也不至于被他一剑捅死了。”
“哎呀,她死的那天你没去看,那场面惨烈的紧。
那小畜生怒极了,一剑就捅穿了她的心肺,连老爷都没能拦住,当真是杀红了眼啊。”
“呵,姐姐又在说笑了,他那双眼睛,不就是红的吗?”
十三姨娘用帕子捂了捂嘴,与九姨娘对视了一眼,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得前磕后仰。
两个女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九姨娘正打算岔开话题,问一问十三姨娘宫中时兴的帕子绣样。
却看见十三姨娘忽地不笑了,只是直愣愣地盯着窗户,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怎么了?”
九姨娘疑惑道。
“姐姐……窗户外面,好……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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