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拒绝,回答的越是模棱两可,高琰就越是感觉有趣,于是又换了个话题接着问:“小神仙不愧是小神仙,人长得出众,本事也大,又画得一手好画,哎,就连这店名也起的文雅。
式微阁,可有什么讲究吗?”
“假文雅罢了,这是读了书人人都会的。”
池婺一边回答,一边收了碳笔,用指腹蹭着画纸:“式微阁,典故出自诗经。”
高琰没看过什么诗经,有些摸不到头脑:“有什么说头?”
池婺觉得这家伙实在是文盲,她埋头苦画,口中背诵道:“式微式微,胡不归。”
高琰将这句画在唇齿间咀嚼了几遍,似是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些一知半解,为了不露怯,便假意评价起来:“胡不归,姑娘是想家了吗?”
“想,想的不得了。”
“为何不回家看看?”
“家远,回不去。”
池婺不想与他再多掰扯,大手一挥完成了那副画,将画纸塞到他面前,“看看,画的像吗?”
高琰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她画的何止是像,简直是将那小鬼的脸涂上碳灰在纸上拓印了出来。
他嘴里称赞着,手中却不停歇地接过听荷递来的糕点盘子,推到师徒二人手中。
鲤乐忙活半天饿坏了,毫不设防地拿心张口便咬,忽然一只瓷白的手从她嘴里夺去了点心。
她抬头,看到池婺用两只手指捏住那块牛乳糕,脸上露出诡笑:“你怎的这般没规矩,人家靖王还没吃,你倒先吃了。”
鲤乐委屈地扁扁嘴,不吭声了,眼巴巴地看着高琰,期盼他先吃上一口。
高琰腹诽这小神仙鬼一般灵精,脸上却露出他向来无懈可击的微笑来:“牛乳糕是小丫头们爱吃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最不喜欢这类甜食了。
哎呦,你看鲤乐姑娘眼泪汪汪定是饿坏了,不必拘礼,快些吃吧。”
听到高琰这样说,鲤乐松了口气,抬手便想接过盘子,哪知她的好师傅又挡在了她前面。
池婺咦了一声,指着桌子底下的一条黄狗道:“这不是我隔壁家黄大养的黄二吗?怎么到你府上来了?”
不等高琰解释,池婺手上一抖,牛乳糕啪地掉到了地上。
早就哈喇子淌一地的黄二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口将那糕点吞入府中。
高琰笑容再难维持,脸都绿了。
那日他看这只狗儿好玩,便从式微阁旁边的铁匠铺将它买下,好好养在府里逗趣,没想到这肥小子竟坏了自己好事。
那狗喜滋滋的吃了糕点,尾巴还没摇几下,狗脸一僵,前后两洞泄洪般的喷涌,白的黄的混杂在一起喷了一地,一时间湖心亭中恶臭难忍。
池婺见此情景,面上诡笑更胜了,捂嘴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哎呀,原来殿下还记得那日我说要将你收做男宠的玩笑话,竟要在我师徒二人饮食中下巴豆。
若不是黄二凑巧吃下,那今日我池婺岂不是也要上窜下泻,沦为笑柄了?殿下呀,你身为官家,怎的气量如此之小,这可不是男子汉所为啊。”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黄二吐出肚里最后一滴饭,瘫倒在地上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池婺猛地一收画纸,装作什么都没有生的样子,呵呵笑道:“啊,我忽然想到谢县尉还等着我为他送画呢,事关重大,容我先走一步了。”
她这样说着,架起鲤乐风一般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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