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婺闻言奇怪道:“嗯?不是殿下你千般求情,让我帮你洗刷冤屈?我收了你的定金,难道还要反咬你一口不成?”
“只是如此吗?”
“那殿下还想如何?”
池婺觉得有趣,含着笑抬头看他:“难不成殿下想听的,是我池婺对你一见钟情,所以刚刚才会十分地偏袒你?”
高琰没想到她会突然当街调戏,想了半天没有想好说辞,耳朵却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只好背过脸去不再看她。
“靖王殿下别生气,我只是说句玩笑话。”
池婺见高琰不经逗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像是小时候家里养着的一只卷毛小狗,不由得细声细气的去哄他:“其实我向着你,并不只是因为你请我来解决此事。”
“嗯?”
高琰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趣,又将头转了过来,矮下身子,竖着耳朵仔细去听池婺接下来的话。
“有时候信任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池婺知道高琰想听什么,可她偏偏不说,含着笑摇着折扇,大踏步走到前面去了。
“喂!
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高琰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抬手抓住了池婺的手腕。
她的手像是没有骨头,丝绸般从高琰手中划走,只从拇指不小心留了个硬硬的事物在他手中。
高琰还未看清手中到底是什么,却被她身边那个叫鲤乐的小丫头嘲笑了一通。
“你这人真是有够蠢的,我家师父一向只凭喜好做事,就你给的那五百两,还不够我式微阁一月花销呢!
她如此帮你,自然是因为你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了!”
鲤乐嗤了一声,笑道:“早听闻靖王殿下一向机敏,可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倒觉得你还没我这小丫鬟懂得人事。”
“哎!
你!”
高琰被一小姑娘嘲笑,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他刚想抓住鲤乐的后脖颈子逼她把话说清楚,可那丫头有些道行,将身子一扭,鱼一样的逃跑了。
“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
高琰盯着师徒二人招摇的身影,又好笑又好气地咬了咬牙。
谢无恙带着一行人推开了验尸房的大门,一股子恶臭扑鼻而来,熏得身后几个小衙役当时便吐了出来。
高琰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早年上战场时见过不少尸体,甚至为了活命还吃过死人肉,但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被这恶臭一熏,想起陈年往事,胃里难免翻腾起来。
可池婺和鲤乐二人却面色不变,池婺走上前去,一把掀开那裹尸布,将两具碎尸从布里抖出,认真地摆弄了起来。
她在那间恶臭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手中一会儿拎着脚,一会儿端着心,有时还捏着一颗手指头。
她和鲤乐拼积木一般将碎尸拼了起来,紧接着蹲在尸体旁,用一只细细的刀配合夹子,仔细查验了起来。
在场的几人都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池婺的动作,生怕有什么遗漏。
高琰看着她红色的衣裙沾染了死人血,衣摆都有些黑,不由得心生敬佩。
这引冬城小神仙果然名不虚传,不仅能捉妖,甚至略懂仵作之事,实在算得上女中豪杰。
高琰此生只认识一位女中豪杰,那便是他的姐姐高灵珺,当朝最受宠的那位高贵妃。
可饶是她,也绝对做不到像池婺这般面不改色地蹲在这堆恶臭的尸块中央。
看来此番请她出面,真是他做过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正当高琰心中感叹的功夫,池婺已经将二人尸体查验完整,她轻笑了一声,高声道:“谢县尉,人确实不是高琰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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