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惊了一跳,谢星阑这栽赃枉法之行,简直比赵镰还要嚣张霸道,她正要出声,却见小道士吓得直哭出来,眼看着龙翊卫步步逼近,他连忙大声喊道:“不是小人,不是小人,小人看过薛公子的遗书,他上面写着,他……他是畏罪求死……”
谢星阑毫不意外他改口,秦缨却听得一挑眉,不说别的,对付以势压人的薛肃清,和这耍滑头的小道士,的确是谢星阑这一套管用。
眼看着小道士要道出遗书真相,薛肃清立刻吼道:“你放肆!”
谢星阑冷冷看他一眼,片刻后道:“你进来禀告。”
小道士哆哆嗦嗦爬起来,薛肃清想上前拦他,谢坚却带刀先将他阻住,薛肃清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看着小道士进了正殿,终是绝望地闭了闭眸。
进了殿门,小道士再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地道:“薛公子说是他为情所困害了威远伯家的小姐,又说他们二人早有情谊,他见不得崔姑娘嫁给旁人,杀了崔姑娘之后,也无颜苟活于世,所以来此自戕,希望天尊能宽恕他的罪过,否则,他就算活着,也如身在地狱一般。”
秦缨和谢星阑对视一眼,谢星阑道:“这遗书绝非薛铭所写——”
秦缨道:“不错,薛铭也绝不可能乖乖地被割了手腕,我查看下来,怀疑凶手先在此布下迷阵,要么是毒药,要么是毒烟,先将他迷倒之后才下杀手。”
谢星阑接着道:“但他能深夜来此,凶手一定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或许,他和崔婉有私情是真的,崔婉也是被他所害,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秦缨眼瞳微寒,“那谋害薛铭之人,必定也是在昨日夜游乞巧的十人之中!”
装病
“公子,后殿有发现。”
谢坚喊了一声,谢星阑和秦缨忙从一侧的小门绕进了后堂,便见谢坚指着元始天尊神像之后,“这里,这里有一处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且此处有个洞可通往前殿,若有人在此燃烧迷香,迷烟正好能飘去前面。”
秦缨对此物只闻其名,便迟疑道:“迷香真的能迷倒人吗?”
谢星阑侧眸瞟了她一眼,“你既知晓颇多奇门之术,却不晓得此物?”
他收回目光,抬手在那烟熏处拈了拈,“迷香多用曼陀罗和闹羊花,普通人闻此物,不到半刻钟便会不省人事,而此处阴湿腌臜,能将迷香的味道掩下去。”
秦缨咋舌,沉吟一瞬道:“昨夜薛铭回府没多久便离开了,但凶手却先一步来此地,那说明凶手离开忠远伯府,也是刚回府便离去。”
谢星阑转身朝外走,出了门后,目光落在了裴朔三人身上,“你们三个昨夜各自回府后,可曾再出府门?”
裴朔无奈摇头,“我没出去过。”
崔慕之也道:“昨夜我在伯府多留了两刻钟,待商量好如何给婉儿治丧才自行离去,回府之后,我便再未出府。”
林潜狐疑道:“我也径直归府不曾离开。”
薛肃清面上青白交加地僵站着,谢星阑看着他道:“凶手是有预谋的谋害薛铭,你们为了隐瞒遗书内容,竟连是谁害了薛铭也不查,当真打算以意外论处?”
“当然要查——”
谢星阑话音刚落,另一道沙哑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在观门之外响了起来,薛肃清面色微变,连忙转身迎出去,“父亲,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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