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说霍姜烤的那只香猪,直播后产地当日的订单就增加了三倍。
然而,无论任何形式的作秀都逃脱不了人前光鲜人后受罪的本质。
这次的斗菜也一样。
摄像机前,霍姜把自己塑造得举重若轻,雷厉风行,潇洒干练。
可当摄像机撤掉,宴会散去,霍姜却瘫坐在千帆酒店顶层套房的地毯上。
萎靡疲惫。
巨大成功的背后,是幽深难测的迷茫。
霍姜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这么累过!
斗菜前他练习了四次烤乳猪,龙虾拆了几十只,被土瓶蒸烫的手到现在还微微发红……
人人都以为他天赋异禀,经验老道,可谁能知道龙虾、燕窝他是第一次做,松茸第一次煮呢?
他从小看着霍九成做菜不假,被霍九成逼着学花刀也不假,但实际动手操练的经验却只在厨校和川菜馆子里有过,其他……都是自己瞎琢磨的。
说不紧张是假的,霍姜内心里,比谁都怕出错。
所以,当一切结束,霍姜的精神依旧亢奋,停留在那个热闹、浮华的气氛里无法回神。
他做到了!
他抓到了一个难遇难求的翻身机会!
今日之霍姜已非昨日。
一个“新我”
在渐渐的成型,可又尚未清晰,让霍姜生出后怕。
如果他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怎么办?如果他行差就错怎么办?人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现在有了盛名,然后又该拿什么实质去名副其实呢?
正胡思乱想着,杨靖炤打开两罐啤酒,端着晚上没分尽的烤乳猪,也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
“在想什么?”
杨靖炤轻轻打破了许久的沉寂。
“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霍姜没有半点隐瞒。
杨靖炤觉得他是理解霍姜的,但却不知如何沟通——他一向不善此道。
杨靖炤无措地喝下一口啤酒,酒液溅到霍姜的裤子上,深灰的丝麻裤立刻黑了一块,杨靖炤突然想到了开解霍姜的办法。
他当即出手握住霍姜的脚腕。
霍姜吓了一跳,“你干嘛?”
杨靖炤捏住他的脚踝,不由分说地拉到自己膝上,从下而上掀开霍姜宽松的裤脚。
华丽的丝麻裤下,是一条朴实的……秋裤。
“你想让自己好看,可是又怕冷,所以就在薄薄的丝麻裤下穿了秋裤。
但是……今天看节目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你是穿着秋裤的。
他们只会记住你漂亮的样子。”
“然,然后呢?”
霍姜有点懵。
他穿了秋裤的事儿还是因为他在杨靖炤家玩,弄脏了裤子,大大咧咧当着杨靖炤的面儿脱了外裤烘干,才被杨靖炤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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