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嬷嬷过将一个布包递给叶胜男。
叶胜男打开一瞧,里头是一件簇新的绣百鸟百虫厚锦镶短风毛的披风。
封嬷嬷道:“这料子是太妃赏的,也是今年最新的花样。
颜色也好,姨母就让人给你做了件衣裳。”
叶胜男将包袱推还给封嬷嬷,道:“姨母,我如今什么都不缺。
这样好的料子,你留着给自己做衣裳才是。”
封嬷嬷又推了回去,道:“这花样到底该你这样年纪的穿了才好。
就我这样岁数的人了,穿这样新鲜的花样子,没得被人笑话说我是个老不修的。”
叶胜男只得作罢,又道:“先头我打发人给您老人家送去的勒子你可收着了?都这时节戴的,现下我手上还做着昭君套,选的都是好毛料,暖和得很,等做好了再给你送去。”
封嬷嬷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却受用得很。
说着,封嬷嬷就将衣服给了叶胜男身后跟着的小丫头,道:“你且先打发她们去吧,我有话同你说。”
叶胜男回头对几个小丫头道:“你们先行回去,告诉你们关雎姐姐,就说三爷熨衣裳用的蓝香草精露我放青金雕漆的匣子里了,里头的小瓶都贴有小笺,让她瞧着拣就成了。
还有,三爷说今儿回来是要写字,先头我瞧着纸张也不多了,还是再去领些回来才好。”
小丫头们一一答应着去了。
罢了,封嬷嬷携着叶胜男慢慢往府里深处走去,一面走一面说。
先说徐大丫她外祖家,当年闹饥荒才把她封嬷嬷和徐大丫的娘,姊妹两都给买了。
叶胜男问封嬷嬷,可曾怨过?
封嬷嬷摇头,说是幸亏是被买进了王府,家里并未贪图多出来的几两银子,把她们姊妹买到那种腌臜地方去。
后来封嬷嬷就说起了旧日与徐大丫的姐妹情分,渐渐才说到她如何到的太妃身边服侍,自然又说起老襄亲王在时,妻妾恶斗的事儿。
叶胜男觉着味儿不对了。
“太妃也是逼不得已。
世子爷一去,自然是魏夫人那妖精的儿子承袭王爵了。
不怕说句大不敬的,当年老王爷真是个被脂油蒙了心的,竟然还听信了魏氏那贱人的枕头风,暗地里开始谋划着要废了太妃,扶正那个妖精。
这般一来魏氏的儿子就成了嫡子,承袭王位就名正言顺了。”
封嬷嬷不管不顾的还在说,一点都没素日里谨言慎行的样子。
叶胜男当真不知封嬷嬷怎会忽然说起这些秘辛来,只是封嬷嬷却不让她劝住,还道:“你别说话,且听我说。
当年世子爷一去,太妃早便心灰意凉了,原想着就是世子爷不在了,不管他们日后谁承袭老王爷的王爵,太妃都是嫡母。
没想他们却要这样算计太妃。
无奈之下为自保,太妃这才出手了。”
这时,从她们对面走来两个婆子,封嬷嬷才打住了。
待那二人打过招呼复又去了,封嬷嬷又回头看着过去的二人,冷笑道:“你别看这府里的人面上对太妃是恭恭敬敬的,可私底下谁不道太妃是心狠手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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