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姨母和二叔,又是怎的回事?
叶胜男清楚地记得,她唯一的一位姨母——正是宋贵妃的小婶子——宋五夫人,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一位。
更不用说什么二叔了,叶胜男她祖父只一子,所以叶胜男的父亲何来的兄弟?
虽诸多不解,但叶胜男到底没做声,以不变应万变。
叶胜男不知来人是封嬷嬷,而封嬷嬷也不知道外甥女已换了芯子。
封嬷嬷面容冷硬,说话也不那么柔软,可一双泛红的眼睛早泄露了她对外甥女的怜爱。
“可是饿了?正好小厨房熬了粥,你用些垫垫,再吃药。”
罢了,封嬷嬷出去从外头端进一个梅花样式的托盘来,上头一碗粳米粥,旁边几碟小菜,瞧着就十分可口。
叶胜男吃了粥,喝了药,封嬷嬷便让她好生歇息。
直到见叶胜男闭眼睡去了,封嬷嬷这才出去了。
只是待封嬷嬷一走,叶胜男便又睁了眼。
此时此刻,叶胜男的思绪十分纷乱。
以宋贵妃的手段,是绝不能再让她叶胜男再存活的,可现下她还活着,又是什么缘故?
还有先前醒来时,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小姑娘又是何人?
倘若是先前,叶胜男还敢说定是那小姑娘认错了人,可就算那小姑娘认错了,方才那妇人也认错了?
叶胜男直觉,不是她们认错人了。
想罢,叶胜男不禁伸手摸摸了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再看向对面窗下的炕上一张小炕桌,桌上有个镜盒。
叶胜男扎挣着便要再起身来,可一来是眩晕气促得厉害,二则汤药的效应也上来,叶胜男不得不又躺回去,迷迷糊糊的就睡去了。
一觉便到了次日。
天边方略有霞色,窗外传来低低的起作人行之声。
叶胜男悠悠醒来,人还未清醒透,眼前的景象让她怔愣了片刻后才想起先前的事来。
再看屋里没人,叶胜男试着起身,感觉比昨日好受了些,便挪动着下床来。
叶胜男一步一步慢慢往镜盒处走去,在触手可及时,叶胜男几乎是扑倒过去的。
深吸了一口气,叶胜男轻轻打开镜盒,镜盒虽不是当下新鲜的样子,可里头的铜镜却十分的光洁明亮。
镜子渐渐映出一人来,那人年约十六七,包着白布条的额上,一头毛糙的长发;焦黄的脸面,消瘦的两颊;双唇干皱,嘴角天生的略上翘,似笑非笑;鼻梁笔挺,几点雀斑在上头;弯眉似月牙,色却十分的轻淡;一双细长丹凤的三角眼,也唯有那眼神有自己曾经的影儿了,余下的那里还能找出叶胜男原先的样子来。
就算叶胜男未亲眼见识过,但也知自己这是冤魂夺舍生还了,而被她夺舍的人应该就是昨日那位妇人口中的大丫了。
叶胜男一时受不住,当下便要厥过去,只是她险险地咬上了舌尖,这才挺了过来,却再不敢看镜中人的样子,伏在炕桌上,口中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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