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
盘膝坐下,白玉堂并无回头,眺看那罕有人迹的西塞草原山亘:“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展昭亦感那刻世情万变,生死苍茫。
只觉一时豪气,仰头喝下坛中美酒。
“果是好酒。”
臂力一震,又将酒坛凭空推出,稳稳送向白玉堂。
白玉堂反手捞回,倾坛再饮,然后才缓缓将酒坛放至身旁。
此刻二人一坐一立,尽现晨阳之中,在那赤岭山巅,留下两道真实的影子。
白玉堂扶坛眺日,初升阳光照得他雪缎绣金,青丝透亮。
“唐兄骨灰,已尽洒在这日月赤岭之上……只是白玉堂一人陪喝,未免显得寂寞了。”
展昭定定地看着他。
洒脱,原也是一种坚强。
于是,他亦不再自抑,坦言问道:“白兄,是否尚恼展某阻你劫囚?”
白玉堂一阵沉默,似乎回忆起那日的一切,忽然将身边酒坛骤提,灌饮余酿,片刻间,坛已见底。
只见他突使手劲将空坛一推,诺大酒坛便这样被丢出数十丈,堕落山下摔成碎片。
坛裂之声震得回音四起,反让这寂寥得教人发慌的岭头多了些热闹。
展昭震愕。
“白兄?”
“臭猫,白五爷岂是那种不明事理之徒?少用你的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
白玉堂翻身而起,落在展昭身旁,脸上曾有之神伤散尽无踪,依旧是那夸耀的傲态。
“你我皆是忠己之事,何来错处?”
他搭着展昭肩膀,故意歪着脑袋夸张地上下打量,“之前你吞吞吐吐,原来就是烦了这个啊?猫儿,我看你真的是在官府待久了,这心眼是越来越多!”
“你——”
自己的人情味居然给他当成是小心眼,展昭当场气上胸来。
本不过是一时气窒,怎料这刻知悉白玉堂并未恼他而放下心中负担,近两月来的辛劳疲惫竟同时袭来,加上之前将军府一场大架,再来随白玉堂走了半夜,展昭瞬觉地转山旋,眼前突然漆黑……
昏迷之前,只听到那呱噪的惊呼。
“臭猫?!
你怎么这么不经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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