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女以死求得解脱,却不知夫君从戎归来,该如何面对丧妻之痛?那对公婆固然可恨,但日后受世人谴责、更要面对亲子之恶,又当如何自处?”
“白兄这位朋友,倒是多愁善感。”
“……”
湖面有动,白衣人影自舟坐起,抬目看向展昭。
“猫儿,我问你,若有朝一日白某犯下杀人重罪……”
白玉堂只问了一半,却再没说下去。
何必相问,他是早知答案。
岸边蓝衫者,挺立如松。
自识之时,此人便是如此。
只要义理之所在,法理之所安,展昭便似擎天柱石般,其志其心,风雨难动。
至今,未变。
林荫透下斑驳点光,散落在柔和的五官,以及洁净的蓝衣上。
展昭话意轻柔,淡如清风拂柳:“莫愁湖上本无愁。
白兄,可是你心中有忧?”
若问白玉堂最讨厌猫儿的什么,始为那“御猫”
名号,今为这清澈如水的招子。
这样的一双眼睛,偏能在他身上找出百般隐瞒的伤口,甚至能从心中看出不愿承认的情感……
舟身一沉,湖面白影掠过,已见白玉堂与展昭错身而立。
“你怎知道我在此?”
展昭轻笑:“酒香诱鼻,看来婆婆损失惨重。”
“原来如此。”
白玉堂回头看了看船上所剩无几的酒壶,拍拍展昭肩膀,“快走吧!
既然连猫儿都能嗅着味儿找来,娘也快到了。”
说罢,身形轻起,施展轻功飞跃而去。
展昭却未随其后,仍旧站在岸上,凝视湖上那叶飘荡无定的小舟。
玉堂,你可有事瞒了我?
耳边飞速穿梭的风声,静下时,人已落在蔡府东南院内。
愁思困人,予事无助。
拖沓有何用?
与其坐困愁城,不若问个明白。
白玉堂正要进屋,忽闻房内响起一声清脆巴掌。
“江婉秋!
!
你知不知耻?!”
蔡老夫人喝骂声随即扬出。
屋内传出断续抽泣,无人回答其问。
蔡老夫人火气更盛:“恒钧才过世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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