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应龙多年,虽说龙主心思谁也摸不透去,但贪狼星君的存在,以及龙主对其关注的程度,已大大出于他的认知范围。
爻菱抽眉:“莫非你觉得,贪狼星君之于龙主,乃褒姒之于幽王,妲己之于商纣?”
这话足让雎翎打了个抖,想起那个浑身煞气面容严酷,若见逆天之行便不由分说挥剑劈来的神人,爻菱这句话听得他毛骨悚然,表情顿时像吞了一百只苍蝇。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
差点暴跳而起,不过对方故意找碴的说法倒让他轻松不少。
深山中一片祥和,鸟雀轻鸣,松柏摇影,南地有应龙庇佑,水土丰饶,遍野翠绿,他们在这山中守护南御行宫两千年长,谨遵应龙之命,固守一方,如今……雎翎下意识地摩挲膝上冰冷的戈身,尽管兵戈束之高阁多年,但翔龙一族潜藏骨脉中的勇悍,从未磨灭。
他举目看向南极丛云见密的天角:“等龙主回来,这第三根天柱,怕也要塌了。”
“嗯。”
这消息并未能令爻菱动容,他转目远眺东方,“如今,便只剩下东海鳌足尚在,若连这根也坍塌,将现昔日不周之难。”
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
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
他虽不曾亲眼目睹天地之变,但曾见龙主谈论此事时,目光深邃难明,可知当初天柱之毁,确实祸延三界,神妖惊惧。
如今,又将再现。
想那九天之上的神人,断不会眼睁睁地任其发生,然而女娲已逝,又有谁能担当这炼石补天、断足撑宇的责任?
雎翎此时已站起身来,他立在台阶下并不回头,手中长戈点地:“记得当初,我曾问过,若随龙主下凡,便要舍弃翔龙之尊,弃仙龙之位,尔等可悔?”
“哧——谁要在天龙池中醉生梦死,等哪天哪位仙人有心情了带出去显摆撑场子?!”
粗豪的声音自爻菱身后响起。
“刑轲,若论显摆撑场,也就只有雎翎跟篱越那身金鳞够看吧?就你那鳞色,灰不溜秋,谁愿意带尾泥鳅出去?”
铁塔般高大的男子非常不满地瞪了手肘搭在他肩上的同伴,啐道:“你也好不了我多少,靛青色的龙在天上一抓一大把!
!”
在他们身后,甲卫一个一个走出殿中的阴影,玄色铠甲,锋刃尖兵,他们眼中是淬炼千年的战意,以及无怨无悔的忠诚。
不需豪言壮志,也不需毒言立誓,雎翎已明了这些相处数千年的同伴的心意。
他翻转长戈挽圈收去,而后举目远眺南极。
“龙主快回来了。”
不出雎翎所料,傍晚时分,鸾鸟长鸣于天,南极行宫的主人归来。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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