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跪坐在车架上,跟谢钰请安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她心中不忿,醋海生波。
这一路李明琅翻天覆地的折腾,碧游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凭什么李明琅能对郡王殿下横挑鼻子竖挑眼?凭什么她忠心耿耿、行止有度,在殿下眼里也永远比不上这个野丫头?“奴婢给殿下请安。”
碧游垂首静静跪着,姿态清雅,如一抹柳绿。
谢钰眼皮都没抬,将狼毫笔搁回笔山,淡然道:“来了?有件事找你。”
碧游伏低身子,额头紧贴手背,露出纤弱的脖子,在寒风中瑟瑟。
“门帘撩上。”
谢钰淡淡道,“这几日我事情多,需要个忠心仔细的帮我看顾一个人。”
碧游倏然抬头,没来得及吭声,就听谢钰吩咐道:“好好伺候郡王妃,她要什么都答应,银子去找钱公公支取。
只有一点,若郡王妃有分毫闪失,我就拿你是问。”
“……奴婢听令。”
李明琅在一旁听得火大:“哎,你说这话几个意思?叫个王府宫女来做看守,谢钰,你看不起我是吧?”
谢钰朝她笑了笑:“碧游会些功夫,比不得杨岘兄弟,但看住当家您绰绰有余。”
“那你怎么不叫杨汾来给我做牛做马?”
“不行。”
谢钰摇头,“我会吃醋。”
才不信你的鬼话!
李明琅冷哼,别过头去,谢钰下车时也没去睬他。
碧游静悄悄侍坐在紫檀香车角落,如同一株安静的美人蕉,态度不可谓不恭敬,但马车内的两人都清楚彼此的相看两厌。
李明琅心想,谢钰就是故意给她找茬的,找个嫦娥似的手下来膈应她。
可她如今不欲与谢钰再有瓜葛,再生出别扭来,为谢钰争风吃醋,岂不是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了?思及此,李明琅豁然开朗,看碧游的目光渐渐柔和。
碧游打了个寒噤,头帘下的一双杏仁眼眨了眨,看李明琅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只会吃人的夜叉。
“李姑娘有什么吩咐?”
李明琅摇头,亲亲热热地凑过去,揽住碧游的臂弯,笑吟吟道:“一路大眼瞪小眼的真是无趣,不如来扯扯闲话解闷。
我看你生得清秀,又能文能武的,这般人才却对谢钰那家伙一片忠心,郡王府的月钱才几个子儿?不如到我家镖局来做事,替我打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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