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喑哑,奶妈走近卧房,见颜青女独自立在窗前看向窗外的细竹,以为她又在悲春伤秋。
奶妈子忙走上来,把她拉回床榻边坐好,拢上锦被,埋怨道:“小姐,过些时日你就要成亲了,可千万不能着凉。
那些花啊草啊,怀古伤今的诗,就别看了,不吉利,叫沈家人知道也不好。”
颜青女道:“知道了,妈妈。”
她在心中叹息,今后的日子怕是只能如此蹉跎。
昨夜有贼人闯进闺房一事,颜青女思来想去觉得不便对他人提起。
若是告诉奶妈,肯定也叫她瞒着。
假如被沈家人知晓,又是一堆数不清的麻烦和指摘。
“脸色那么差,是昨夜没睡好么?我的小姐啊,奶娘都多大了,可让老婆子我省点心吧。”
颜青女垂头,呐呐应道:“知道了。”
之后许多天,那个黄毛采花贼再没来过。
奶妈担心颜青女受凉,把被虫蛀了的后窗补上洞,夜里还跟她一块睡。
闺房里别说戚惊羽了,连一只苍蝇,一丝寒风都进不来。
颜青女渐渐宽心,不再想起此事。
午后,临州城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杨岘解下蓑衣、斗笠,黑衣被雨水浸透,愈发黑沉。
高耸的香烛、纸钱堆为他夹道欢迎,羊肠似的过道上落着一串串湿漉的脚印。
杨岘皱眉,问高坐在柜台后的掌柜:“今儿个还有谁来?”
掌柜的本想装作视若无睹,瞅一眼杨岘腰间的长剑,就缩了缩脖子,气声道:“那位,和一个姑娘。”
杨岘眉心拧起个疙瘩,走到后间果然见到他家主子与云生镖局那位李当家坐在一块儿,手里还捏着姑娘家皙白的腕子,似乎正在看手相。
“……咳,我来晚了。”
杨岘看一眼李明琅,斟酌用词。
谢钰抬眼,松开李明琅的手,温声介绍道:“明琅,这就是我师弟,杨岘。”
“哦?你就是杨岘。”
李明琅轻笑,“小谢的护法?”
小谢?杨岘差点背过气去,好在他永远是一副木楞的表情,只是看向谢钰时多了分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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