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去逮阿盆朵外婆的镖师也回来了。
一个瘦削佝偻的老婆子夹在几个壮汉间,像一片枯叶般萧索。
“糟老太婆,跪下!”
镖师喝道,“让你家孙女交出解药,否则老子就一根根剁掉你的指头。
看你还敢下山卖粉条害人不?!”
老妇人白发乱糟,泪流满面,已是哽咽失声。
她乞求地看向李明琅,再看着阿盆朵喉间的伤口,口中嘀咕着听不懂的苗语。
“塞上她的嘴巴!
小心又放蛊虫出来!”
跟随他们一起上山的镖师都戴有面巾,以防中毒,说着就从甩下一块布头,往老妇口中塞去。
“都停手!”
李明琅腾地站起身,茫然地原地转一圈,心下大骇。
她没有看错,阿盆朵眼中的委屈、愤怒不会作假,被剑划伤脖子时的绝望也没在做戏。
阿盆朵不是下毒的人,她的外婆自然也不是。
以性命威胁,她也不松口。
并非找死,而是当真拿不出解药……李明琅捂住额头,痛苦地抽一声气。
那么会是谁下的毒手?!
她再度看向阿盆朵,和那一双黢黑的眼睛。
喉间干涩麻痒如有蚂蚁吞噬血肉,庞大的懊丧如潮水般侵袭李明琅的心神。
所有人都错了。
雷家寨的人,宝盂县的人,乃至天下人都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她呐呐自语:“也许,从来没有过什么劳什子的蛊……”
众口铄金没有蛊毒,自然也没有所谓解药。
李明琅示意谢钰挪开剑锋,后者犹豫片刻,眉头紧皱着移开了,但目光仍一瞬不瞬地紧盯阿盆朵的动静。
跟他们上山来的镖师不明所以:“当家的,这种歹毒的女人你放了她,小心她恩将仇报!”
李明琅抬手,叫他们把阿盆朵的外祖母放了,镖师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当家在搞什么名堂。
当家素来是心狠手辣,为何今日一再对这苗女网开一面?可李明琅已下达命令,他们唯有照办,不甘不愿地松开老妇人,见她匍匐在地上恸哭,也只是不屑地撇一撇嘴。
“我把你家老人放了,现在该告诉我那蛊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阿盆朵咬紧嘴唇,脖颈上的伤口令她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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