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大半夜的跑来问她这个已然不需再着急的烂问题,但还是答道:“几种在西域再寻常不过的香料,它们熏在了你睡的那个床铺里。”
虽当时,欢爱过后的味道浓郁得足以掩盖那些香料味儿,不过她还是敏锐地嗅到了。
半响沉默,庆王道,“你恨本王么?”
柳芽觉得他肯定是疯了,大半夜的竟问她这样莫名其妙的烂问题,颌首道,“恨极了。”
“想来也是。”
庆王薄薄的唇扬起一抹似冰凉又像自嘲的弧度,转身一闪而去。
临近天亮,柳芽才从庆王夜闯的怪异事件中沉沉地睡着,怎料还没睡到三四个时辰,就被荔枝急匆匆的拍门声和慌张张的叫唤声吵醒了。
“出!
出事了!
柳检验,四少他,他他他死了!”
“……”
柳芽洗了把面随荔枝去到案发的七星湖,洪氏正抱着慕容恬哭得死去活来的,慕容绛与慕容芸亦已在旁悄然抹泪,而慕容爷子的面色凝重得发黑,浑身紧绷地隐忍着,瞧得她来,重重地颌首示意拜托。
现在在宇文秋页的指挥下,慕容飒已被护卫从湖里捞上来,放在旁,而周遭可疑的范围也得到封锁,“芽儿。”
此刻正蹲在湖边的他,弯着眼眸,如招财猫似的朝她招手。
柳芽一个白眼翻过去,就见比她先来的胡清晰和明更秀及张翊耿,还有季欢声都‘奇怪’地看着她的脖子,于是才想起那里有什么,也明白了宇文秋页眼眸里止也止不住的‘笑意’是为何,但如今再作遮挡,反而真的会变成笑话,“……”
想了想,似乎讲什么都难免招人怀(想入)疑(非非),她的视线便坦然地越过他们,也不朝宇文秋页走去,而是戴上手套检查慕容飒已略有肿胀的尸体,随之庄重道,“死者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口与鼻内有水沫及淡色血污,指甲有淤泥,腹肚胀拍作响,溺水而亡无疑。”
“!”
正哭得死去活来的洪氏,闻言就炸了,“你放屁!
你会不会验尸!
我儿水性极好!
他又怎么会是溺死的!
!”
“休得无礼!”
慕容爷子心累地打断她的胡闹道,“柳检验不会验尸,难不成你会么?”
柳芽轻描淡写地扫过撕心裂肺的洪氏,对慕容爷子道,“再详细的,要复检后才得知。”
她这才朝还在招手的宇文秋页走去,他指着几个肉眼可见不同程度大小的脚印,及一个酒瓶,泥土中还有尚未消散的酒味。
“是我们昨晚喝的那种陈年槐花酿,我问过钊,这酒和瓶子在他们的酒窖里很常见。”
宇文秋页道,“唯独瓶底下面的数字,非他所知,刚才已让他前去酒窖问清楚了,而且他认得,这个花纹的鞋印是洪晨锐的,余下的这个,暂不清楚。”
洪晨锐是洪氏的侄子,平日里与慕容飒的关系也十分的亲密,昨夜火灾事发之际,听丫鬟禀报,他醉得起不来,倒也没人强求他非看‘热闹’不可,宇文秋页补充道,“已吩咐丫鬟去叫他过来了。”
七星湖地处极是偏僻,平时只有每个月月初之际才会有丫鬟前来打扫,寻常都不会有人,也算是谈事情或做什么坏事的好地方,柳芽扫过周遭湖边的状况,见附近的一处地方,刚长起来的野草有踩踏过的痕迹,便凑过去看,怎料不小心被湿润泥土滑倒,整个人就朝湖里摔去!
“芽儿!
!”
宇文秋页立即抓住她的手,想稳住时,竟扯动胸口的伤,猝不及防与她双双跌入湖,紧紧地抱着她想要立即跳上岸时,便觉余光被什么东西晃了晃,但他瞧也不瞧,只坚定地抱着柳芽飞身上岸。
“你们没事吧?!”
慕容绛忍不住越过封锁区域,跑进来,递出两块手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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