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刚还傻笑得紧,见得璞玉这般,便赶紧上前劝着,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也算是看尽了璞玉的处境,才知,原来这世上竟是千人千命,不是所有人都如自己这般幸运。
虽说他也是个天生地养不知来处的小野妖,身边却幸有灵汐、有莫斯年、有九洺,还有云中阁和药王殿两厢如家人般的相亲相爱。
璞玉从小到大经历的苦难,于他而言,当真想都不敢想。
“好在事情都过去了,案子也好,真相也好,都是那些大人物们思量的,我们这些小妖惹不起更管不了,对吧。”
锦辰心底也是自己想开了,与其如在诫室那般强逼着璞玉又有什么意思,那一刻的自己,与今日刁难他的院生们,其实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恃强凌弱罢了。
他不想说,就不说吧,真相、真凶,想要知道可以自己去找,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得到,又要花多久的时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璞玉必定不是那个作恶之人。
“这里面的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信物吧?”
锦辰看璞玉仍垂着头欲言又止,犹豫之间一直紧紧摩挲着手中的那个麻布荷包,小心翼翼地轻声问询,生怕自己出言再有莽撞,伤了眼前这个脆弱不堪又千疮百孔的灵魂。
璞玉看看手中玉佩,又抬眼看看锦辰,感觉眼前的这个清澈少年仿佛是一道明媚的光。
穿过千年时空、划破无尽黑暗、更撩开层层雨幕,直照进他晦暗人生,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片刻的温暖,还给了他对未来崭新生活的憧憬和希望。
如果他此刻不去抓住,这束光就可能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自己也必将被重新丢进那密不透风的黑暗之中,无尽沉沦。
终于,璞玉再无一丝犹豫,朱唇微启打开心门,将这一路不堪回的过往娓娓道来。
仅仅是在受厘宫中八百多年的苦守与煎熬,就听得锦辰心疼不已。
“直到三年前的一天,我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救出了那个已被遗忘的受厘宫。
那天的情形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只有这块翠玉被我压在身下,心知这应是那位恩公怕我冻饿而死,留下来给我救急用的。
我没舍得拿它去换吃食,一直戴在身上小心存着,想来若有朝一日凭这玉佩能找到那位恩公,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那你出了受厘宫,身无分文,又是如何在天宫之中只身闯荡的?”
锦辰欣赏璞玉这份知恩图报的赤诚之心,不禁更关切地追问。
“上界衰微,根本没有我们这般无所归依的小野妖的活路。
可当时我的法力亦是低微得很,连受厘宫那破败不堪的结界都冲不破,更不用说的逃下界去了。”
回想当年的零落,再看看今日所处,璞玉已是满怀感恩了。
“多亏你没犯傻,我虽没下去过,但灵汐当年回来时说下界更加破败,险恶得很,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骨偏又是这副俊俏模样,下了界,还不被那些妖魔鬼怪生吞活剥了呀!”
锦辰还好意思拿下界之事吓唬别人,也不知当年听了灵汐对鬼域和人间的描述,他做了多少噩梦。
“我只好到处去仙家府邸干些仙徒们不愿做的脏活累活,却也时常混不得饭吃,毕竟好多仙府也都七零八落,有今天没明天的。
再后来,听说有些阔气的仙门因仙徒堕界过多,张榜招人,我就赶紧跑去试试。
没成想,根本挤不进去,更因法力太弱,就如那日在明堂门口一般,被人狠揍了一顿。”
“为什么?!
若是法力高强,谁还甘心去做仙徒。”
锦辰更加为他抱不平。
“不为什么,可能就是因为咱们是妖族吧。
他们天族之人总觉得咱们腆居上界是鸠占鹊巢,自然处处低人一等。
更像我这种连主家仙神都找不到的,没了庇护岂不就是得任人欺辱嘛。”
璞玉无奈,他眼中的天界由来只有一片灰暗,处处都是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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