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殿内安静了许久,李昀像是终于看完了手里的折子,抬起头来。
不过这一会儿的工夫,大殿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拖下去,浸了血水的地毯也被撤换过。
能在御前的内侍都是手脚伶俐,殿内连熏香都点了起来,血腥味也被驱散了去。
——若不是殿内绑跪着这许多人,看着倒是与往常没什么分别。
李昀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李景年身边,居高临下道:“这就是……你要跟朕说的事?”
李景年恐惧往后缩了一下,但片刻又膝行向前,大声哭嚎道:“孩儿……孩儿糊涂啊!
!
父皇……父皇……您、您念在孩儿年幼的份上,饶、绕过孩儿这一回罢?!
孩儿一定痛改前非!
!”
李昀看着涕泗横流的儿子,沉默了片刻——……他这些年,其实给过他很多次机会。
他终究叹息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眼底仅有的一抹偏向柔和的情绪亦消失无踪,他语气平淡地吩咐道:“你来处置罢。”
李景年尚且茫然,原本一直站在李昀身后、默不作声的斗篷人却往前一步,行礼应“是”
。
兜帽落下,看见那人的相貌,李景年惊愕出声,“六……六哥?!”
吴庆兴眼睛也睁大一瞬,但很快就又绝望合上。
——怪不得、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败了。
另一边,柳院门口。
那别院之中出来十数个侍卫,动作利索地将那群尸首处置了,又拖死猪一样把瘫在地上直打哆嗦的吴卫拖了走。
有个侍卫走到徐阗面前,徐阗会意把手里昏迷的吴政雍交了出去,待看清这人的模样后却是一愣。
他记得,这人是叫做“霍宽”
?通缉令发遍了北方六州,京畿之地更是贴满了大街小巷……这般穷追猛打之下,这人竟然悄无声息地回了京城?!
徐阗扯动了一下嘴角,却全然笑不出来。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这时看来,就好像一个笑话。
——不,在军师面前谈什么“天衣无缝”
……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徐阗沉思间,却突然神情一肃,街角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是敌是友?!
下意识的想法出来,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好笑,他如今这境况,不管过来的是哪一方,都称不上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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