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叹道:“势衰力微。”
停了停,想起那个为了讨酒喝,把肚子里天下大计都说出来的小皇帝,又叹:“一息尚存。”
曹昂道:“一息尚存,那便是还有中兴的余地了?”
陈宫疑惑更甚——你曹操的儿子,说这话?
曹昂面上看不出来什么,陈宫只好再说点什么,试探一下:“当然有,先光武帝刘秀不就是从乱世之中挽大厦于即倒,只要民心仍在,汉室便复兴有望。”
曹昂道:“光武帝乃百世之中方出一个的拨乱之主,现在……比那时还要丧乱。”
陈宫道:“光武帝是了得,如今天子便懦弱不堪吗?我看当今天子未必就不如光武帝!”
这话,可是说太满了,刘协才多大点。
曹昂道:“若先生有据,曹昂愿闻详情。”
窗外吕布扒着窗缝。
“我与你父亲志趣不投,分开后便游走各地,后来投到旧友王允门下,权且容身,正碰上董卓和将军,哦!
奋威将军吕布,两人出了嫌隙,将军被董卓秘密下在牢中,我便出了主意,请王允救出将军……”
林林总总,陈宫说到失了小皇帝,被误导追入南阳,才知道不是袁术干的,索性打下南阳就此立足。
“天子年少,可是却洞察入微,否则陈宫岂能效命于将军帐下,天子心中对天下危局的见解,陈宫自叹不如!
只可惜我们一时疏忽没有保住……便又落到……落到你父亲手里,再次受制于人,我相信,只要得脱囹圄,他必不比光武帝差!”
曹昂早听得目瞪口呆。
跟弟弟曹丕隔三差五便打得鸡飞狗走的那个小皇帝?被父亲一瞪便缩手缩脚一脸畏惧的那个小皇帝?跟陈宫嘴里说的天子怎么像两个人?
莫非……莫非都是装的?因为受制于人,不得不示弱求存……
要真是如此,何止自己,连父亲曹操都看低了这位小皇帝。
“啊……”
曹昂良久才叫出这么一声来,叫完连叹:“可惜!
可惜了!
哎!”
见陈宫莫名望着,长叹道:“父亲北上抗击袁绍,我留在许都,袁军围了许都后,一日夜间,李典奉我父亲命,入宫接了圣驾,连夜出城,正碰上我巡视路过,便问了出来,李典说奉命送圣驾去豫州避祸,李典手下只得几千人,我怕有失,点了五千人马追出来,到颖水边,桥坏了,我带的人马都留在许都那边,过不来,这时,便遇到了华先生和其他豫州来的百姓,一问,豫州已陷,我吃惊下要去问李典,那时皇上便对我说,我父亲不是要让他去避祸,而是将他送了袁术。”
陈宫拍腿道:“我说袁术怎么那么好心,去解曹操的围!
原来都是诡计!
什么劫掠圣驾!
根本就是故意送的!”
曹昂十分愧疚,道:“我既然知道真相,岂能做这等不忠之事!
当时无计可施,仗着胯下良驹,便将皇上抱了,欲送往荆州刘表处去,刘表为人忠义仁和,对皇上应不至……太差。”
现在,轮到陈宫大惊:“你、你竟然违背你父,想把天子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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