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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学里,李新志是提干最早的,也是最先回省城工作的,还是男同学里,头一个退休的领导干部。
他有点土气的模样,一生都没咋变。
工作时,是个低调的人,除了几个酷爱书法的朋友,跟同学的大聚会,平时走动的人不多。
退休后,什么群聊啊,聚会啊,郊游嗨歌啊,老年人时下时髦的活动,他都没兴趣。
还是每天按点去原单位,钻进给他保留的办公室,练个把小时的书法,照他的说法,是写会毛笔字。
局老年大学,好说歹说,聘请他当教员,每周给学员上两节书法课。
其他时间,多是默默地提个布兜,带本书,装杯茶,公园一坐就是大半天。
反正不情愿跟热闹为伍,不喜欢与人交流。
看了一辈子的书,喝了一肚子的墨水,就是不显露出来。
其心情心境心态,大概到了自我陶醉的境界。
人各有趣,退休后的日子,只要自己感觉舒坦,就是人生仙境。
李新志是开春时节到站的,很快就到了夏天。
一七年的夏天热,连续半个多月四十度的高温,太阳疯般放射出它的光和热。
不管在那里,都是被闷热的空气包围着,树荫下是这样,公园的幽径是这样,连公交车上的座椅,都是挨那儿烫那儿,“热死人”
这口语,今夏却是兑现过好几回了。
报纸上说:有在家里午睡热晕过去的老太太,有在工地上被热幅射夺走性命的大小伙。
连平时温顺谄媚于主人的狗,也被热的疯,造成了几起人命纠纷。
有关资料说,地表的温度,数次过全球久负盛名的吐鲁番盆地。
这种不可思议的气候现象,热的人恨不能钻进冰箱里,呆到春节再出来。
一张七月二十五日的报纸上,言之凿凿者说:除了地理环境外,与空调的普及使用有关系。
看来所谓专家们的话,可信度是存疑的,空调这种降温设备,又不是去年夏天以后才明出来的!
洒脱的人,很多老两口就钻进山里的农家乐,一呆就是个把月,吃住玩一条龙服务,一天五六十块费用,价格还算实惠。
走不开的人,只有呆在家里避暑,接近一丝不挂,手里的扇子还得不停的摇着。
李新志属于第三类人,既没有负担,还不乐意避暑,爱人与朋友一起去了山里,剩下他一个人,守着并不富裕的宅子。
窗外的太阳,一如既往地火烧火燎,站在窗户处,能体感到缝隙挤进来的热气,在皮肤表面上游走。
天边皑皑的白云,像是被太阳蒸烤出来的蒸汽,正在散。
闲来无事,他躲在空调小房间里,随手从书柜里抽出几页纸来,正好是他几年前抄录的《宽心谣》,据说是赵朴初老先生92岁时,抒的然玄悟。
他轻声地念了起来……读过一遍,又读一遍,感觉是在吃老家地里的沙瓤西瓜,顿时解渴开胃。
他自言自语道:其实,幸福很简单。
饿时,饭是幸福,温饱即可;困时,眠是幸福,熟睡即可;离时,回忆是幸福,彼此挂念即可;爱时,牵手是幸福,同眠共枕即可;此时,凉快是幸福,开启空调即可。
早些天,他去公园途中,脑子里想着书里的词,没在意,两回踩上人行道的狗屎堆,心有不平。
又看见政府给马路两旁的墙上,挂满了花草,就想表点看法,杂文的题目叫《置鲜花与治狗患》,都动手写完了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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