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汉字,你不掌握它的结构,就写不到位,要么松松垮垮,要么别别扭扭,咋看咋不顺眼。
坚持个四五年,拿出来不被笑话就成。”
一年一度的春秋检,算是办公室的一件大活,分局长亲自带队,机关各部门负责人参加。
办公室得提前联系确定好机务段的机车,车辆段的卧铺车,客运段的服务人员,排好检查各站区停开时分表,再下电报。
这些具体的活,是分管安全口秘书的专利。
弓彧川找到上年度的资料,作为参考,紧锣密鼓地推进着各项任务的落实。
要说难度大的话,还是分局领导上车后,对检查现的设备隐患和管理漏洞,要求尽快下检查通报。
弓彧川就得以最快的度,在最短的时间里,一次性落笔起草电报稿。
因为没时间再誊一遍,而且局长一般只交代几句要点,过后基本不细看就直接签。
对问题描述的详略、批评用词的程度、要求是否得当,都得他把握的差不离。
尤其是在检查车运行中,坐在不停摇晃的公务车上写字,没经历过的人,难以理解。
春秋两次检查,每回都得一周多时间,至少要三四份这样的电报。
钢笔字写的跟狗爬一样,还不让站段长们笑掉大牙。
做秘书,有时候也会像消防兵一样,紧急出动,不过跟救火不同的是,他们救助的是文字材料。
时令进入盛夏,持续高温,南方的闷热,憋的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谁都想呆在空调房里一步不动。
弓彧川却偏偏来了件要紧活,铁路局要召开经验交流大会,选定金州机务段有个书面交流材料。
材料早先布置给了机务段,也通过了局机务处把关审定。
但在会前三天,铁路局办公室最后定稿时,没有通过,要求重写。
信息反馈到分局办公室,因为是机务口的活,责无旁贷地落到弓彧川头上。
他从机务段要来材料底稿,乘最早一趟列车去铁路局赶考。
路局办公室副主任,在局招待所接待了他,交代过材料的质量要求和时间节点,让会务组安排了房间。
弓彧川匆匆回到房间,打开主任特意借给他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
按照会议要求,根据原材料,再结合平时掌握的素材,他先拟了个详细提纲:四个部分的大标题下面,各有五个小标题,小标题里面套有内容点,再三斟酌后,呈给负责定稿的路局办公室副主任。
看完他拟的提纲,领导稍作调整后,很快通过,并叮嘱道:“好兄弟,今晚得辛苦你熬个通宵了,明天早饭后送我定稿。”
吃过晚饭,弓彧川摆开阵势,先把原材料里有用的素材,粘贴过来插入到新拟的提纲里。
然后,啪嗒啪嗒地敲响了键盘,时而停顿下来,高旋转的思维系统,寻觅筛选着最恰当的语句。
不多时,他光着的膀子,已经开始渗出汗珠。
邻床上会务组的老同志在休息,睡前特别招呼过,说身体不太好,怕受凉,请他别把空调开的太低。
弓彧川的体格,虽不是很胖,却尤其怕热,平时一个人在办公室,都把空调遥控器按到最低。
房间的蚊子,可以用灭蚊器驱赶,身边的闷热,只能用水龙头降温。
每过一小时,他就得去卫生间擦洗一遍。
写文章,是一种坚韧的脑力劳动,熬了一整夜,直到窗户外初升的太阳光,照到他没沾边的床上,才敲完材料的最后一句话。
老同志可能是不习惯在灯光中睡觉,夜里频繁地翻身,还起来两三回上厕所,这会却睡得深熟,呼噜声山响。
弓彧川抬起左腕,看了看手表,时间是清晨七点整,窗口飘进一丝凉风的问候,使他忘记了不眠夜的劳累。
早饭还有半小时,他悄悄拉开房门,在花草间悠闲,散漫着彳亍的脚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臂膀。
写完了材料,压在心上的石头落了地,他感到浑身惬意。
早饭时,弓彧川拿着打印好的材料,顺便呈了上去,领导边吃边看,坚持坐在餐桌上审完材料。
他一夜的煎熬,得到了主考官的称赞:“金州分局藏龙卧虎啊,有的是笔杆子嘛。
看来是机务口对这次会议的重视程度,没达到路局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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