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又说了些高兴的话,黄满金说:“我们这就回去收拾家伙吧。”
一出客栈大门,老四老五就在大街上翻起了连串的跟斗……故乡明月(第三——四节)——三——经过这几个明显带有炒作性的动作,老糜家还没有在这菊花岭一带展开他们的生意,就已经在政商各界产生了足够的影响,糜海仓也在百姓中建立起了绅士、善人的口碑和地位。
无论是夫人们去订制家具、衣裳,还是男人们去购买木料、砖瓦,所有商户都把最好东西拿出来供他们挑选,也都以最优惠的价格希望与糜家攀上点关系。
特别是那些平日里爱摆谱的手艺高超的木工、瓦工和裁缝师傅,一听说是糜家用工,也都放下架子表示随叫随到。
对糜海仓而言,房子的改造对他们糜家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一方面这是个临时居所,一旦站稳脚跟,他会立即着手建设糜家在菊花岭的永久府第。
另一方面,菊花岭所在的秦巴地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既没有特别的取暖需要,也不用防暑降温的特殊设施,能遮风避雨、安全私密就够了。
因此,糜海仓几乎无条件地接受了杨恩福的总体布局、儿子糜传家的功能划分和女儿糜腊佳的内饰设计。
过大年前的一段日子是菊花岭一带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人家是不会有大的建设项目的,外出谋生的手艺人这时也大都回到家里来准备过年了。
腊月初十开工那天,除了糜家请的九个木匠、三个泥瓦匠及他们自己带的徒弟们,糜家想着有黄满金兄弟七个搭把手,人手也就够了。
可令糜海仓没想到的是,那几户承租他们土地的人家,除了丁老板一家外,都主动带着男丁和媳妇们来帮忙了,并且都说不要工钱。
糜家这次的改造工程,主要是木工的活。
扎隔墙、架楼梯、铺楼板、做门窗,木工技术活居多,基本不需要小工。
瓦工的活主要是在原来仓库的墙上开门开窗,把室内外重新粉刷一下,再加建多半间拖檐做厨房,工程量都很小,也用不了几个小工。
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糜海仓还真不好打发他们。
最后,只好留下几个小媳妇给做饭,小工则由木匠和泥水匠自己挑选。
九个木匠中,带两个徒弟的就选一个小工留下来,带一个徒弟的就挑两个小工,三个泥瓦匠除了徒弟外每人都留下了三个小工当帮手。
有些想打短工的人,糜海仓承诺建设码头和修路时一定请他们,也就各自散了。
那些平日里干霸王工的正准备闹出点事儿来,可当黄满铤、黄满钏他们哥儿几个往那一站,也就都灰溜溜地撒走了。
由于听了客栈杨恩福的建议,改造工程是采取分项承包的,各工种同时开工、同步推进,工程进度比预期的大大缩短,原计划十五天的活,到第十二天就彻底完工了,糜海仓又加了些工钱,让木工们把门窗等显眼部位加了些雕花装饰,同时也有意开着门窗等了两天,让白石灰粉刷过的墙面也再干些。
腊月二十六,订制的家具和装饰品一天之内全部到位了。
由于是临时住所,糜海仓要求所有的木制家具和装饰品,包括隔墙、楼梯、地板、门窗都一概不允许使用大漆,只用桐油刷了一遍,虽然对人没有害处,但终究还是有点味道的。
按照当地的风俗,老太太听了钟震江家太太的建议,在每个房间里都放了一大盆炭火,只让黄家老七黄满鑫去盯了两天,果然屋子里清爽多了。
腊月二十八是个黄道吉日。
这个日子是钟震江请人给糜海仓算出来的。
这钟大地主并不是那种富甲天下的真正大地主,只是在菊花岭一带是土地最多的,自家的兄弟多,自己的儿子也多,平时待佃户们并不刻薄,而且和这一带唯一的钱庄老板丁兴农是儿女亲家,自然也是一般人不敢惹、不会惹的人家。
当他从丁老板那儿得知糜家汇兑过来的银子,是驻地国军的师长马伯略亲自关照过的,他猜度这糜海仓来头并不简单。
所以,在许多事情上,都有意无意地帮衬着糜海仓,至少不能与这新来的大财主有什么过节。
这糜海仓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他那老娘又是个吃斋念佛的,乔迁这么大的事自然不会马虎。
糜老太太那天借着去给马师长的夫人送丝绸的机会,请马家家庙里的先生也算了算,结果算出来的也是腊月二十八。
这样一来,糜海仓自然觉得这钟震江是可信赖的合作伙伴和值得深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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