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却连忙上前,苏仵作将这周围的头发拨开,那一个颜色与发色接近,极不显眼的小东西就露了出来,赫然是一个长钉,被敲入陈大富脑门,敲的极深,只剩一个钉面和陈大富的头皮几乎贴在一起。
若不是苏仵作这回儿摸的仔细,怕是要被忽略过去。
小丙看的倒吸一口凉气。
宋却也一顿,虽然这些年来见多了,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会感慨,人怎么能对同类这么残忍呢?
宋却让季筇拿来纸笔,自己挥手数笔,便将记忆里陈大富脑袋上发髻的样子画了下来,让季筇收好。
陈差役好奇道:“大人,可是这发髻处有何玄妙?”
宋却看向季筇,显然是要考教他的意思。
季筇思考片刻,犹豫道:“这长钉是埋在发髻正下面的,也就是说这发髻是在长钉埋入之后才绑起的。
不排除凶手埋入长钉后,其他人为陈大富束起发髻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很低。
也就是说,绑发髻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真凶。”
宋却满意地摸了摸季筇的脑袋,季筇松了一口气,一下高兴起来。
宋却补充道:“就像每个人绑衣带习惯打结的顺序和结的长度不一样,这个发髻虽然不特殊,但每个人的小习惯都不一样,可能没用,也可能会有用,画下来有备无患。”
小丙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
陈大富最可能的死因已经十分明显了,宋却还是没有草草结束流程,示意苏仵作等人洗敷尸体,堂子里一股醋与酒糟的味道,尸体若还有伤痕,洗敷后要等上一个时辰才能显出来。
宋却便又开始给季筇讲学。
小丙在一旁有些不自在,拉了拉陈差役的衣裳,小声问道:“我们也可以听吗?”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学堂外面偷听,被先生赶走的样子,对这类事情有些惶恐。
陈差役正听的认真,宋却讲学深入浅出,他虽不如季筇才思敏捷,难以跟上两人思路,但多少也学会了点东西。
被小丙这么一打断,他也没生气,道:“宋大人说过了,孔子都提倡有教无类,他更不会在意这个,虽然没法特地给大家开课,但他给季小哥讲课的时候,大家想听就听,不必向他请示。”
宋却这边讲着课,等待的时间一下就过去了,对尸体的洗罨方才结束。
众人重新检查了一遍尸体,并未出现其他伤痕,顶心处的长钉被确认为致死凶器,死亡时间则在夜里亥时到丑时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到凌晨三点
尸骨含冤(十二)
宋却再三叮嘱,隐瞒头顶长钉之事,先装作以毒蛇咬伤为主进行调查。
毕竟从尸体痕迹来看,真凶有心伪作毒蛇咬伤,要么是为了转移视线,要么是为了栽赃嫁祸。
他们不如将计就计,去探探虚实,看看谁的证词最有导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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